冬至这天,天空飘起小雨。
冷空气不知不觉来到身边。不意外的,很多人都感冒了;意外的,袁朗也感冒了。
几年都没生过病,这次却来势汹汹。高烧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袁朗躺在床上,周身冒出薄薄汗水。
滴答滴答的水声,之后一块儿冰凉柔软的东西搭到额头。袁朗舒服地低吟,眼睛睁开一条缝,面前晃动的身影很模糊。
谁。他警戒地问。
队长,你流了很多汗,我给你擦擦,别乱动啊。语调低沉,带着暖意。
成才吗?于是他安心了,又躺回床上,任由那人帮他擦拭。
冰凉的毛巾本该让体温降低,袁朗却越发觉得热了。热力透过身上的那双手,从心底深处发散而出。
身上清爽不少,袁朗正昏昏欲睡,却被摇醒。
干什么。他有些不悦。
队长,把药吃了再睡吧。
手里拿了杯温水,白色药片儿已经递到他嘴边。
不吃。用被子盖住头,袁朗翻过身继续睡。
生病的时候,人会变得比平常脆弱。但他不同,没有脆弱,只是像个别扭的孩子。
成才笑了,这样的队长,大概没有人见过。
心里很开心,这是不是意味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今天是冬至……
那又怎么样。本来不想搭理,袁朗还是下意识回道。
成才凑到他耳边说,我做了羊肉汤啊,不过队长你应该不想吃才对。也好,三呆子他们都还不够呐。
谁说我不想吃。袁朗猛地坐起,头一阵发昏,又靠回床头。
你这南瓜敢a我。眼前的人带着笑意,让他的火发不出来。
我可不敢a队长,我确实做了羊肉汤啊。
成才摊开手,药片还放在上面。
被个南瓜威胁,袁朗觉得气愤也有些新鲜。
成才,你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二茬南瓜用耸肩回答。
等我好了,你可别后悔今天的作为啊。
到时候削不死你。袁朗暗想着。
成才笑笑,我做事从不后悔。
算你厉害。那得瑟劲儿让袁朗也笑了。被温热的掌心包裹,药片儿有些化开。袁朗一把拿过来,全塞进嘴里。
除了苦涩,似乎还沾了点儿羊肉的味道。
袁朗望望那人的指尖,他该不会一大早就去厨房准备了吧。
没办法,谁让自己爱吃羊肉,这小子偏还弄得比大厨还好。
今天也只得让他威胁一回了。
只要身边有人,袁朗就不会轻易入睡,这是天生的排外也是后天的警觉。不过这次,他却睡着了,呼吸均匀,眼角带笑。
是因为药力或是身边的人能够让人安心?
成才收拾起床头的水盆,盯了他许久,缓缓弯下腰。
离开的时候,嘴边泛起苦涩,是感冒药的味道。
难怪他不想吃,确实很苦。
带上门,成才脸上火烫,比起袁朗的高烧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动,往往只是一瞬,却可以持续一生。
a3.
照常地削南瓜,照常地a人,表面上没有变化。但齐桓却看得出,袁朗很烦躁。因为他削南瓜比往常削得更狠,a人的次数也日渐增多。
找不到原因,所以他有些担心。
你说队长最近这是怎么了?
吴哲蹲在花坛边,不停拨弄着自家妻妾。
平常心,平常心。
齐桓显然做不到这三个字,他一脸急躁地拉起吴哲。
队长是更年期了还是怎么的,你倒是说个准信儿啊。
吴哲整整被拉歪的衣领。我又不是医生,就算他更年期,我又能怎么着?
亏你还是硕士。
我又没读医学专业。
齐桓不想再和他瞎扯,转身走人。
不过啊……
脚步停住。不过怎样?
吴哲望望二楼,那是袁朗办公室的方向。
我或许知道他为什么烦躁。
为什么?
不就是田里少了个南瓜呗。
齐桓皱起眉头。什么叫少了个南瓜,你说清楚点儿,别故意在那儿装高深。
不懂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瞎猜猜。
你给我说清楚。
手里的电话拿起又放下,一中午已经重复了多次。
袁朗把烟头摁进烟灰缸,看着日历,20号。
那个南瓜请假回老家,是第6天了。时间其实不长,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已经几年都没回去过,最近也没任务,所以成才的假很快就批了下来。
袁朗不觉得这有什么,就是一个南瓜暂时离开身边而已。随时会有的分离对他们来说在正常不过。
常相守说来容易,坚持做到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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