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翰林院为培馆阁之才、储公辅之器之地!于是翰林之选,历来就尤为慎重,非得一甲之人、朝考前列者才得以入翰林院。所以翰林皆是学问出众,且人品端方的。”
赵俭的神情愈加凛然,话语稍顿后才继续说到:“今科新进翰林黎池、孙玉林、李乾桉等,学问必然是出众的?应是不至于学了一个多月,还没学会翰林院的规矩?”
王掌院敢说六元及第的状元学问不出众?敢说黎池他们学了一个月还没学会翰林院规矩?不敢,因为这太容易被揭穿了,只要叫他们来考一考自然就见分晓。
“新进翰林们都是机敏之辈,一个月应是学会了的。”
赵俭继续逼问:“那他们是人品不够端方?不堪托付?”
黎池黎和周,凡是与他有过交往的人,无不满口称赞,几乎无人说他一句不好。他们之中的其余四人,也无明显人品瑕疵。
王掌院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新进翰林们皆是人品端方之辈,假以时日历练之后,当是可堪托付重任的。”
“重任之类的,还是要由王掌院担负起来才行。只是,新进翰林看了一个多月的书,本王猜想翰林院该是清闲得很?可有供新进翰林们历练的地方?”
赵俭的话说到这个地步,王掌院无法再回答了。
翰林院清闲吗?不清闲。既不清闲,那为何新进翰林看了一个月的书?若回答清闲呢?既然翰林院这么清闲,那就给增加些公务,或者将翰林们调离一些。
王掌院恭谨地垂首,额头上和鼻尖上开始密密匝匝地冒汗……
赵俭冷冷地看着面前弯腰垂首的王掌院,“希望王掌院还记得,这翰林院,是培馆阁之才、储公辅之器之地!而不是养废物之地,亦不是将‘馆阁之才、公辅之器‘养废之地!”
“是,下官谨记俭王殿下训诫。”
“王掌院真要谨记才好……”赵俭语调拖长,慢悠悠地说着。
“不敢欺瞒俭王殿下,下官定然谨记!”
赵俭脸色冷然,目光巡视一遍翰林院众人,“带薄!
唐翰林赶紧上前,“俭王殿下,请跟下官这边走。”
……
翰林院后中。
孙玉林在窗下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问黎池:“和周,外面好像真的有动静,我们不出去看看吗?”
黎池神情疑惑地问:“真有动静吗?为何我没听见?竹帛和冠三,你们有听见吗?”
钟离书和明晟两人摇摇头,“没听见啊,前院有那么多人在呢,就算有动静也不稀奇。”
孙玉林看看李乾桉,后者也没理他,于是只好作罢,坐回位子继续看书。
黎池的听力不里其他人也一样。只是仅有孙玉林说了出来,其余人都心照不宣地装作没有听见。
若是他们现在出去,日后同僚相见不就尴尬了吗?
至于黎池担不担心经过赵俭今天这一场训斥后,王掌院给他穿小鞋?黎池表示他不怕。
这个时候的朝廷,可不是后世企业或机关单位,还讲究民主和制度。如果王掌院在赵俭今天这一顿训斥后,还敢给他们穿小鞋,黎池他就敢写一篇‘论翰林院的十大弊病‘,然后让赵俭帮他递到贞文帝的案头。
真当他窝了一个多月,没有窝出火来?他窝火得很。
唐翰林将赵俭门口时,赵俭就让他先离开了,自己一个人进里。
赵俭最后在重重书架间,找到了聚在一起看书的五个人。“你们在这躲清闲呢?”
除了孙玉林吓得一哆嗦、将书掉地上之外,其他人都神态镇定地站起身来,向赵俭行礼,“臣等见过俭王殿下。”
赵俭笑容舒朗地走到五人面前,伸手虚扶,“免礼,本王可是打扰诸位的清闲了?”
黎池代其他人回答到:“臣等其他的不多,就清闲时间多得很,无妨。”
见黎池如此回答俭王殿下的问话,孙玉林吓得心肝儿直颤!他转着眼珠子想与其他人商量,看看要怎么描补,结果其他人都淡定得很,一个个的目不斜视。
无法与其他人确认眼神的孙玉林,只得肝颤地等着赵俭的反应。
然后……赵俭就语气真诚地说:“本王已与王掌院商议过了,应该给你们找些事情做,免得你们整日清闲得聚众看书喝茶。”
黎池抬头看向赵俭,语带笑意:“俭王殿下,您这才是打扰了我们的清闲。”
“哈哈哈!”赵俭笑声舒朗,“和周你啊……”
“既然已经打扰了,那就再打扰和周一会儿,你跟本王过来。”
黎池跟在赵俭身后。
孙玉林一脸愕然,“和周与俭王殿下?”
李乾桉斜瞥他一眼,“你这是有多不关心世事啊?和周与俭王殿下交情甚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孙玉林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说:“我就不知道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