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里的男人们喊回来!”
“唉唉,好,我这就去。”赵氏笑嘻嘻地答应,就提脚准备去地里叫人。
黎池连忙开口拦住,“二伯母不用跑这一趟,就在家里等着,刚回来时遇见好些小孩子,一路上怕是会喊得全村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跟着黎池去省城跑了这一趟的黎湖,他娘亲苏氏的亲儿子。回来后,他娘第一个冲向的人是小池子而不是他,并且到现在都还没看他一眼,把晾在一边。
站在一旁的黎棋:你三叔我不也一样?习惯了就好。
等家中一众妇女稀罕完了,黎池才插得进话挨个打招呼,“奶奶,娘,大伯母和二伯母,我回来了。”
“唉!奶奶的小池子终于回来了……”
一行人簇拥着黎池,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走。“小池子怕是也饿了,老大家的你去做饭,把那条鱼烧上!”
“唉,我这就去。”大伯母王氏笑着快步往厨房走。
“老二家的,你去把家里待客的瓜果拿出来摆上,把茶水也烧上,等会儿家中就要来好多客人了。”
“唉,我这就去。”二伯母赵氏声音响亮地答道,然后几步就进了北边的屋里。
“老三家的,你去……你就照顾着我乖孙子。”
黎池的娘苏氏得了婆婆的吩咐,更加心安理得地围在自家儿子身边,“小池子,你口渴了没?娘给你去倒碗水?”
都是一家人,黎池也没和他娘客气,她的一腔热烈母爱也要有地方表达出来,“是有些口渴了,那娘给我倒碗水。”
黎棋:……
黎湖:三叔,习惯就好了。
在一直被忽视的叔侄二人的心‘凉透‘之前,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两了。“当家的和大湖,你们两跟着小池子照顾他,也受累了。你们口渴吗?我顺便给你们倒一碗水?”
虽然是‘顺便‘的,但终于有人关心他们了!
“那就劳烦三婶了。”
“嗯,也给我倒一碗水。”
……
没有多久,家里的其他人就相继回来了。回来见到面之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叙话,表达着各自的喜悦。
除了在族学读书还没放学的黎溏,去县里见同年秀才的黎河,以及今天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的黎江妻子外,家里人都回来全了。
然后陆陆续续地,家里又来了不少村里的邻里亲朋,如同四年前黎池考中秀才回来的那天一样,屋里屋外都是来恭贺的人。
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多说,黎池就又去招待前来道贺的客人,挨个亲手递上几颗饴糖,然后又满脸笑容地谢过他们前来道贺。
邻里亲朋们见黎池依旧热情有礼,说话也是亲亲热热的,完全没有因为考中了解元举人而看不起他们,也就更加高兴了几分,对黎池那真是赞不绝口。
大伯母王氏烧好饭菜,客气地问过道贺的客人吃过饭没,要不要来吃点饭?
客人们都知道这只是客气话,那饭菜明显是给赶路回来的‘举人老爷‘做的,他们也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都纷纷说吃过饭了。
于是黎池、黎棋和黎湖,就在众多客人的围观下,一边与他们说乡试的事,一边吃饭,这个时候也不用讲究那套‘食不言‘的规矩了。
热热闹闹一下午之后,在傍晚天擦黑的时候,来黎家恭贺的人这才渐渐散去。
又吃过晚饭之后,一家人才得以坐下来,好好地聊聊黎池的这次乡试。
有关这次乡试的前前后后,黎池都一一娓娓道来。贡院内的那场风寒,瞒是瞒不住的,于是他就简单几句话带过去了。
黎池是几句话简单带过去了,可有黎棋和黎湖两人在一旁补充啊,什么“险些性命之危”、“俭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出贡院时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等等。
从这些话里,就能听出黎池这次乡试的惊险。
其他人还好,只觉得心有余悸,叹一声‘幸好‘。
但家中女眷如黎池的奶奶袁氏和娘亲苏氏,听着他们的讲述那真是心惊肉跳,到最后更是眼泛泪光,训起人来时声音都哽咽了。
没错,黎池挨训了,哪怕他成了村中的第一个举人老爷,哪怕他连中四元已经是乡试解元,还是躲不过家中女眷的念叨和教训。
“小池子,奶奶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身体最重要,你这个人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举人可以三年后再考,可命只有一条!”
“你是要娘的命啊!既然得了风寒,哪怕在贡院里出不来,你也应该多休息啊,你定然是不但没休息还惦记着考试!万一没有俭王殿下呢?那你不就……不就出不来了……”
说到最后,苏氏的眼泪‘哗哗‘地直掉,声音也哽着让人听了就心酸。
黎池这下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前世的妈,是一个能够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女人,眼泪是说来就来,并不能根据她的眼泪去判断她是真伤心难过,还是在装腔作态。于是这练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