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朦胧地睁开眼睛,被眼前的黑暗吓了一跳。
抬眼看窗,这才想起自己回到家里来了,大概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看看手表,将近十点了。
回来之后躺在床上发呆是七点左右的事,自己竟然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只有外面的雨声,仍然在黑暗的屋里响着。
怀着沉重的心情起身,坐在床沿,搓着散乱的头发。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摸摸胃,有一点沉重感,但几乎没什么痛感。
水泽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再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先出去买吃的吧!不吃饭就没办法吃药了。赶快治好溃疡,跟医院说拜拜吧!
水泽一边想着一边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拿过挂在在床背上的外套,走向玄关。
打开门,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出现一把熟悉的蓝伞。
“水泽先生,你在啊?”
张如月般白皙的脸庞,从伞底下露出来。
水泽无言地站在玄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日下部小心翼翼地收起撑着的伞,也不理会雨仍然下着,把伞递给水泽。
“你忘了拿。”
“……啊谢谢。”
水泽愕然地接过伞。
这把伞是他第一天带着食物到日下部家里去时撑的。之后就一直忘在那边。
水泽握着伞,不知所措,看着静静地站在下着雨的通道上的日下部。
公寓通道上因为风雨的吹打,已湿得跟外头没什么两样。
日下部穿着早上出门时的那套西装。这么冷的雨夜,他竟然连外套都没穿。从西装几乎湿透的情况来看,他可能是走路过来的。
“医生,难不成你是走来的?”
水泽战战兢兢地问道。日下部带着跟在医院时看到的一样冰冷而端整的表情点点头。
“嗯,我是走来的。”
“为什么?”
水泽拿着伞,强忍着动摇的心情问道。日下部皱着眉头说:
“我从医院回家之后,看到备份钥匙放在信箱里,你的行李也都不见了。我想你大概是回这边了。后来,我看到你忘了拿伞,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撑着伞在路上走着,就是这样。”
听起来好像是很理所当然,可是,日下部的答案根本不成理由。
他好像只撑着那把伞,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带。
如果是来还伞的话,那他回去时怎么办?他连想都没想就走来了吗?
再说,他不是只在一个星期之前看到驾照上的这个地址吗?可是他竟然在下雨的夜里,撑着自己忘了的伞,走到只知道地址的地方来,简直是傻到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