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未敢放松警惕,也跟着溜了进去。
王府内的守卫倒没有想象中那样多,但也不算少,黑衣人进府后,先施法晕了守在门前的两个人,然后又碰上了三个巡逻的,急急攻上来,黑衣人从指间弹出一只飞叶,打掉了两人的武器,然后又向后一踢,踹翻了身后持刀逼近的人。那两个侍卫没了武器,倒也没有慌乱,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人从右侧挥拳直打向黑衣人的头部,一人则是从左侧挥拳,两人下面也没闲着,各自一个扫堂腿。
辰夜暗道,这王府中人也算是训练有素,怨不得硕大的一个王府守卫却如此之少,这一招如果是个正常人很难避过,但是,可惜……
黑衣人迅速一闪,身形瞬间离开原地到了一丈外,两个侍卫已经是收无可收,拳头碰在了一起,然后扫堂腿相撞,各自掀翻在地。
辰夜抱臂旁观着:可惜……这两个人遇到的偏不是个正常人。
黑衣人拍了拍手,继续前行,偏巧不巧遇着个提着灯笼的小厮打扮的人,那人看见黑衣人,抖了抖,刚要叫出声,黑衣人闪身上前,先一步堵住那人的嘴。
辰夜怕漏了马脚,不敢太过靠前,站在一旁隐隐听到黑衣人沉着声音问着什么,好像是问一个人关在什么地方。
小厮发着抖,对着一个地方指了指,了声谢谢,然后一个手刀,小厮昏了过去。
黑衣人继续往前,路上的侍卫更少了,一路畅通无阻,辰夜尾随着他去到了一个四四方方、铜墙铁壁,散发着铁锈味的房子前。
黑衣人打晕攻来的两个守卫,抬头望了望,辰夜也抬头看了看这处房子,只见门楣上饰着一只凶猛的狴犴图纹,应是王府内用来关人的监狱。
那黑衣人一挥袖,门环上的大锁“咣当”一声脱落,他直接推门而入,辰夜尾随。
牢中燃着火把,将里面照的明晃晃的,房中分散着几处铁栏围起的牢笼,还有台阶直通地下。
黑衣人燃了一只火把,沿着台阶向下面走去。
这间监狱共分为三层,辰夜跟着黑衣人,越向下走越心慌,几间牢房没有关押犯人不说,连守卫都没有,这实在奇怪。
黑衣人走向了最下层,那里只有一间牢笼,点着一只火把,有些昏暗,常年不见阳光,浓重的霉味让黑衣人皱了皱眉。
最下层的那间牢笼,关着一个人,盘腿坐着,面朝里,看不清容貌,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
听见黑衣人的脚步声,身子颤了颤,却也没有动。
黑衣人看了看那人,叹了口气,一挥袖,牢门上的锁掉下来。
黑衣人走进去。
他走到那人身后,停了停,自顾自说道:“终于找到你了。”
这次辰夜站的近了些,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一震,心想道:不会吧!
黑衣人接着道:“此次我特来助你,不想却听说你身陷囹圄。我知你的性子,办岔了事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关系,我见你出过的丑还少吗?”蓦地抛出一件黛蓝色的长衫扔在那人身边,略嫌弃道:“把你那身换换,怪邋遢的。”
辰夜站在一边,看着那黑衣人,几乎可以确定了,只是心内五味陈杂,又想哭又想笑。
牢中人依旧不动,身子发着抖。
黑衣人有些纳闷,走上前,掰住那人的肩:“你怎么……”
辰夜一看不对,忙显了身形,冲进牢中,拉住黑衣人的手往后一拽,一脚踢开牢中人挥来的拳头。
那人被辰夜踢了个跟头,半天才爬起来。
辰夜拉着黑衣人往后靠了靠。
牢中那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顶着鸡窝头,脸上脏兮兮的,双眼满是猩红,双手被一条半长不短的铁链子锁着,腰上也锁着一根粗粗的链子,连着监牢的墙壁。他一副狰狞象,挥舞着拳头,挣扎着要打这蓦然闯进来的二人,奈何被拦腰的锁链拖住,不能在逼近半分,嘴里胡言乱语着:“妖魔鬼怪,离我远点!”
他的样子,再配上他身上破破烂烂的道袍,那样子倒有几分滑稽。
黑衣人看看辰夜,又看看那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是个疯子啊!”
辰夜皱眉,有些无奈:“疯子还被你当成是我?”
黑衣人笑了笑,摘下面罩,脱下黑袍,一身葱青色莲纹长衫将他衬得煞是清俊,腰间一柄刻着“隽雪”的雪白的拂尘很是惹眼:“你什么时候跟着我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辰夜道:“早跟过来了,但是听你说话才知道是你。”又指着面前张牙舞爪的滑稽道士,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
沐青笑呵呵道:“我单听说前两天王府绑进来个道士,就想着你下界是最喜欢扮成道士的,不知道是不是你,所以就趁夜跑过来看看。”
辰夜指指地下的黑色袍子:“你就这样过来?”
沐青道:“不然怎样?我又没你们人间司神出鬼没的藏身术法,我看人间游侠刺客的话本子潜行时都打扮成这样的。”
辰夜有心吐槽,但想着这应是沐青第一次来到人间,也就没有追究,问道:“你为什会下来?”
沐青道:“自然是为了帮你。你和君未去了汴州之后便一直没信,东饮又占出澎城有覆恶的消息。你对覆恶不甚了解,天帝怕你和君未天君再带只猴或带只鸡什么的回去,他那面子就没处搁了,就说找个人来帮帮你们,我就自请下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