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y扯着唇笑道:“你真的忘了?你还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过一段争执吗?”
黄蕊卿乖巧摇头,阿y看她那样也不像假装,叹了口浊气,便说道:“关于几个月前你的事情,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但的确就像我说的那样,在你展开这个案子的调查之前,我们发生过争执。争执以后,就再也没有多余交流。算了,现在过去都过去了,在计较那么多也没有意义。”
黄蕊卿手中被塞了套案卷,“这是关于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了,我先去忙。”说罢,两人点头致意,阿y便转身再次投入到工作之中。
看了一上午的案卷,黄蕊卿才大概弄清楚故事的来龙去脉。其中几个第一次出现的名字给她很深的印象:何家伟、刘星游……
案子很详细,甚至包括杀人动机,事件的来龙去脉。可黄蕊卿还是决得心里面少了一块,这个人好像跟这个案子一样,看似千丝万缕却又可以从中轻易脱身。
但她还是想不出那个人是谁?
从警厅里面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滴粘附在地上,她注定是开不了车的。从包包里面掏出一把雨伞,黄蕊卿无奈苦笑,现在好像没有比步行更加靠谱的法子回家了。
雨水打湿柏油路面,周围人赶路的步伐渐渐加快,各色雨伞从她周围擦身而过。他们都置身于灰色的天幕下,却少了她那一份的气定神闲。黄蕊卿难得因此多了份好心情,在雨中的步伐也不由轻快了许多。
走到一个红绿灯边,隔着人行道与对面遥遥相望。黄蕊卿总觉得这里很是眼熟,似乎发生过什么。红灯转换为绿灯,人流从她两边冲刷而去,她一个人停顿在原地,手中撑着把蓝格子伞。她不急,不介意就这样隐匿在雨幕中,守株待兔等待着回忆现身。
大约皇天不负有心人,约莫片刻功夫,她便看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出现。他没有雨伞,大赖赖将自己置身于雨幕当中。手里面只领着一个装着几桶泡面的塑料袋,粗糙的生活作风跟他身上那套干净整齐的警服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联系。
但就是下意识间,下意识黄蕊卿就认识到自己可能跟他认识。她默默走到那位男子身后,将伞前倾替那人挡雨。
周身的舒爽感使男子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在看到熟悉的蓝格子布料后,黄蕊卿感到他周身的肌肉似乎比初见时还要紧张。这就愈发肯定自己与他认识这一点。
黄蕊卿没有开口,她等待着男子主动跟她说话。
两人僵持没有多久,男子便主动装过头来说了声嗨。
黄蕊卿朝他笑了笑问道:“最近怎么样?你跟我印象中……”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吧,“有很大不一样。”
过分熟稔的语气使师傅身子更是顿住,他开口的时候语气可以说得上是尖锐:“他们不是说你失忆了吗?”
黄蕊卿故作轻松,“失忆难道就不许我再次想起来吗?”
“难得你还能在这里跟我心平气和地讲话。”他无奈笑笑。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怀念也没有什么用。”黄蕊卿觉得自己再扯下去就有露馅的可能,干脆转过来反问道:“看你这样子,还是陷在过去里面啊。”
师傅听到她这么说,难得给她一个眼神,却极具鄙弃,阴阳怪气说了句,“您倒洒脱,到可怜我们星游冲冠一怒为红颜。”停顿半晌,他愤愤地继续补充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可是丢掉了自己的一条命。你没想起来到也罢了,现如今想起来却只是一句过去都已经过去。你洒脱,可凭什么要把痛苦留给一堆不相干的人呢?”
冲冠一怒为红颜……丢掉一条命……刘星游……这些信息从黄蕊卿的脑子里面过滤一遍,她觉得自己快要接触到这几个月最为核心的记忆了。望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男人,黄蕊卿觉得自己可以炸出更多跟她有关的信息。
“我想去看一下星游的办公……”
“你没听过一句话人去楼空吗?现在自然是有新人来顶替她的位置,办公的东西能丢的都丢了。”
“那你能把她家的钥匙给我吗?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去看看。”
“有意义吗?”师傅转身冷笑道。
黄蕊卿双眼失焦,不知道具体在看什么地方,愣愣回答道:“我不知道,但这的确是我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
师傅最后还是把教室交转给她。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只是被她话里面的最后一句打动。
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过分偏僻狭小的地带,可黄蕊卿还是能够准确凭感觉走,在遇到纠结的十字路口时候,她总是可以准确走出自己心中最为正确的道路。
记忆开始归位,有了最初的形状。现在黄蕊卿站在那道门前,某些破碎的片段在她脑海中不停闪现跳跃,她看到了画面中那个人的脸。
推开门进去,半年时间,家具都已经蒙了一层厚重的灰。白色瓷砖随着她的步伐露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黄蕊卿照例走到厨房,角落里面还放着箱泡面,大概是之前囤起来打算慢慢吃的。鼻腔一酸,泪水猝不及防地砸到地上,灰黑色的地面顿时将那大颗泪珠包裹住。
她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整个房间打扫一遍,等到做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连雨都跟着停住。再次回到厨房,煤气灶已经不能用了。黄蕊卿翻找出一个老旧布满油烟痕迹的电磁炉,插上电,按了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