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看到一幅人神共愤地画面,一场残忍的虐杀。一只黑色的异兽,孤身奋战,撕扯下一片片七零八落的残骸,鲜血染红了满山花草。挑起这一切的为首者,更是被啃噬至面目全非,身上没一块好肉。一名穿着灰色长衫的僧者来到,亲手埋葬了一具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的尸体。
日沉月升。无为并没有修正乞丐的意识,也没有抹去对方这段记忆。他带着更多的疑问,一言不发地回到客栈。
没有了那些邪魔外道,客栈里面恢复悠闲,只有三三俩俩的食客。无为正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猛地想起来,“那群人真的上峋山捉鬼去了!”
“瞧这样子,应该是的。”有涯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我们要去吗?”
无为倏然又想起从乞丐那里看到的景象,他连忙灌下一大碗茶水,“去做什么?看死人?我没兴趣!收尸?没那义务!超度?你又不会!”
有涯听着,这话里意思不太对,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很不好的景象?”见对方没反应。他道,“就说嘛,这种通过切入他人意识,窥探对方过往记忆的招数,真的很流氓了。你堂堂三乘界最上乘的尊者,以后不要用了。”
“嗯。”无为闷闷地吭声,“你说的有道理。”
闻言,有涯反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下文了。他暗自思忖着,眼看时近三更,无为到底有没有想通?是否需要再加把火?
与此同时,有那么二十几个人,手持兵刃,借着月光,渐渐爬上峋山,靠近山顶一座寺庙。悟谌对着一众人,比划一通手势,大家会意地点点头。三五一组,由不同方向,贴近外墙,依次纵身翻入院里。
而在峋山寺中,大雄宝殿内,四门大敞,烛火摇曳。供桌上放着一袭鲜亮的袈|裟,一顶亮闪闪的五佛冠。两人端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没一会儿功夫,凌修竹好似坐不住了。他先是眯缝着眼睛,瞧一瞧旁边老僧入定的人。小心翼翼地动一动身体,不料还是被对方察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奇地问道:“心竺,你今晚为什么将大雄宝殿的门全都打开?这种天气,不觉得有点儿冷吗?”
心竺淡淡地言道:“因为稍后会有不少人来访。殿门大开,象征着佛法广大,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又是半夜三更来敬香的吗?”凌修竹被一阵冷风袭身,不禁缩了缩脖子。
“非也。是来……”心竺缓缓睁开双目,看向凌修竹,“他们是来找你的。”
凌修竹疑惑地问道:“找我做什么?我认识他们吗?”
“也许是寻你忏悔,为过往作恶赎罪吧。”
闻言,凌修竹更加好奇了。可看到心竺又阖上双目,他只好把疑问吞回肚里。时不时张望着昏暗的寺外,到底是什么人来找我,又对我做过什么错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多一章呢?因为突然收到站短,被告知字数不足。
第96
时过三更,万籁俱寂。
当悟谌带着一众人,摸黑前行,以三面加攻之势,悄然靠近大雄宝殿之外的时候。
院中忽然亮起几盏灯笼,恰巧照得他们一干人,无所遁形。
“糟糕!打草惊蛇了!”所有人立即提高警觉,齐齐望向四门大敞,烛火透亮的殿内。
心竺身披袈|裟,立在大殿中央,双手合十,对着众人称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一路走上来,辛苦了。”
净丰看一眼内中,顿时咋呼一声,“啊!师兄,你骗我!这里明明有两只!”
“咦?”凌修竹瞧着为首的人,忽地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前天晚上,是你穿一身黑衣来寺里。又鬼吼鬼叫地离开。好像是说……是说,你看到了鬼?!”
“小公子说得没错!”悟谌上前一步,“咱们今儿就是来捉鬼的!”他说着,一手指向凌修竹。
“胡言乱语!”凌修竹反驳道,“峋山寺乃佛门清静地,只住着我和心竺,哪里来的鬼?!”
悟谌盯着凌修竹,目光凛冽,幽幽言道:“鬼,是看不见他自己的!”
乍闻此言,凌修竹不知怎的,就想低头看看自己。可头还没低下去,就被心竺一手拖起下巴,提醒道:“敌众我寡,不可掉以轻心。”他立即一脸防备地看着一众人。
悟谌一记未得逞,狠狠瞪心竺一眼,“小法师,倒是很有心。”
一旁的净丰等得干着急,大刀在手中颠倒个一两下,不耐烦地嚷嚷道:“我说师兄啊,你还跟他们掰扯什么?直接开杀啊!”
心竺不紧不慢地言道:“禅门净土。小僧奉劝几位施主,莫要在此地动杀。须知出佛身血,当堕无间地狱,永生永世,求出无……”
“我听你在放屁!”净丰大喊一声,“小的们,谁拿到人头,重重有赏!”
话音甫落。一众人举起手里的利刃,哇呀呀地冲进大雄宝殿。
“跟着我。”心竺拉着凌修竹,不慌不忙地步步后退。带到察觉后腰已经触及桌沿儿,再看殿内围一圈儿持刀拿剑的人。他站直身形,对外称一声佛号,随即只手一挥。
砰的一声。大雄宝殿的所有殿门,同时无风自合。一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没了注意。
“中计了!”净丰大喊一声,扑向紧闭的殿门。下一瞬,便像被什么击中似的,嗖地缩回手。他转身奔向尚能面不改色的悟谌,“师兄!这什么情况?!你怎么还能站着一动不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