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正正的与天同寿,长生在他身上起到了彻彻底底的作用,他从原本的人脱胎换骨,变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一种存在。
其实季闲珺要是更自嘲些,他完全可以称呼自己为一个“玩意”儿。
非人非神非仙非兽非妖非灵。
无可否认,界主正是一种什么都不是的存在,没有物种,本体自成一纲。
然而必须要表达的是,在这么多人之中,太子长琴无疑正是最为贴近他心的那一个。
虽然这点儿异样,即使精明如季闲珺,聪慧如太子长琴也没有发现。
但是时间是无敌的,它能通过发酵,遗忘,消逝等手段令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但也能让一种感情变得回味无穷。
这也正是有一部分故事流传至今,却仍让听众感到荡气回肠的主要原因。
天空上的黑暗显然最为受到时间影响,一抹白从山巅的尽头刺穿夜幕的掌握,使其逐渐稀薄成一层朦胧的光阴,接着万丈光芒穿过梦境的迷床,打破寂静的世界。
“天亮了。”
一夜未睡仍然容姿焕发的季闲珺轻笑着说道,清晨的天光打到他脸上,竟是在此塑造出一幅无法用笔墨描绘的美景。
季闲珺是一名绝世之人,无论何种角度,何种场景都能展示他的风华,可没有那一次令太子长琴如此接近自己心中的真正冲动。
“……是、是的。”
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语气含糊的回道,太子长琴沉默,不知怎么理顺此时的心乱如麻。
季闲珺没有留意他的变动,不管怎样太子长琴现在都是一盆花,叫他从一盆花上看穿对方的想法……
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一定无视种族间不可跨越的壁垒,堪称勇士!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时候也正是妖魔鬼怪最虚弱的时段。
季闲珺背负双手看向打理整齐出现在自己视野之中的两个人,轻轻挑起的嘴角似乎比天际升起的太阳更为绚烂。
“出发吧。”
好像千年前的劫雷再度出现,黑山老妖一下子就醒了。
要知道他经常一睡几百年,从来都是自然醒,从没有过突然惊醒的状况。
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头不安,若要形容黑山老妖此时的感觉,就像是那些在风雨中无可撼动的古树被蚂蚁盯上,被这些小东西从上到下爬了个遍,有些还啃到树身里头去。
简直恨不得把它们都捏死!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黑山老妖暴躁了!
按理说一座山脾气从来敦厚老实,就像是树妖不可能急躁一样。
但是黑山老妖就是感觉怪怪的,有种……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妈蛋!黑山老妖倏然一惊。
除了最初具备灵智和四周没有生出灵性的同类争夺过龙气山气,等到他成长到一定程度,天地间的灵气自然而然的就会为他而来,所以他很久干混吃等死以外的勾当。
可是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生灵修行到一定程度,都会下意识的具备天人感应这等能力。
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下意识察觉到吉凶祸福什么的,简直是天道给它们开的外挂。
黑山老妖当场就不好了,他是一座山啊!山啊!怎么可能显示兔子一样,风一吹就跑到百八十里之外了!
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稍微动一动,都目标大的明显好吗?
思索之间,黑山老妖灵光一闪,居然想起昨天噼里啪啦的各种爆炸。
那些声音虽大,但给自己造成的伤害还不如挨一次雷劈,他一直当那是特殊手法的按摩,然而不等他思索出个头绪,铺天盖地的水龙从远及近,几乎像是瞬移一样出现在黑山老妖的视野范围以内。
黑山老妖:“到底是谁干的!”
生活在黑山的所有生灵都听见来自脚下土地的大喊。
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山峦的天敌,那么说变道就变道,说淹没就淹没的河川正是天底下最不讲理的东西。
黑山老妖都毛了!
水光山色说起来是好,但是想想山峰年复一年被河川带走泥沙的痛苦,想想水滴石穿的无奈,想想……妈的,不能再想了!
黑山老妖爆了粗口,庞大的身体一晃,一晃,接着晃……居然拔地而起!
世代居住在黑山附近的村名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揉着眼睛想确定是自己眼睛出毛病了,可其实真相远比幻想更为残酷。
屹立多年的山峰像是长腿一样穿过环绕峰顶的云雾越来越近,不远处磅礴汹涌的水龙怒吼着冲过任何胆敢阻止它的障碍,山峰就吞山,树林就淹没,速度越来越快,水势也越来越大。
陆小凤一头冷汗的看着自己和原随云共同制造出的成果。
“没问题吗?这附近可还有人家。”
原随云肯定道:“没问题!”
他不信季闲珺会没有动作。
正如他所想的,就在水龙即将吞噬被□□爆破出的河道时,靠近河道的一处村落不可避免的被殃及到。
一时之间,村子里面的慌忙出逃,有丢弃农具的,有放弃家当的,还有个别人丢掉自己的亲人,腿脚慢的老人孩子女人不可避免的被落到后面,也有专门回身背起自己年迈的老娘的,也有骑着驴,却反而把孩子和婆娘放到上面,狠劲抽打驴子屁股让她们先跑的……
灾难在前,人情世态不一而论。
站在高耸的山巅,完全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跑到那么高的地方的,但是他却将这一幕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