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张相片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彼时笑得正欢,小苏涵怯生生的站在小许琢身后,右臂上虽然缠着黑纱,但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这是苏涵第一次到许琢家时照的,当时苏涵对谁都不亲,小心翼翼躲在一边,像只离开母亲的雏鸟,只是莫名的黏着许琢。当天晚上苏涵就赖在许琢那哭着不肯回自己房间,哭得没力气了还一抽一抽不肯停,最后许琢像个小大人似得拿着自己的玩具哄着苏涵,唱着五音不全的摇篮曲终于把苏涵哄睡着,那晚及以后很多晚都是苏涵睡床,许琢睡沙发,以至于许琢曾经想要弄个大点的双人床到房间里。
另一张照片上,苏涵坐在钢琴前笑着,那架钢琴很旧了,犄角旮旯里还有不少灰尘,这是许流萍买给许琢的,只因他一句想学钢琴,最后却不了了之,钢琴就这么扔着,直到苏涵到来才又找到了主人。这张照片是徐拓海拍的,拍完这张照后苏涵有了架崭新、音色几近完美的雅马哈,由徐拓海亲自挑选的。其实那时候许琢还太小,不然他应该想到不对,从小到大一直是母亲在给他买礼物,只要他想要许流萍就会买,但徐拓海却从没有给他买过一样东西,可当时他是高兴的,比苏涵还高兴,抚摸着那架价值不菲的雅马哈,缠着还只会弹《小星星》的苏涵一遍遍的弹给他听。几年后,苏涵已经能流畅弹奏一些许琢完全不知道名字需要超强技巧的曲子,许琢再不会因此而高兴,甚至觉得烦。
还有一张照片是苏涵的生日,许琢把奶油涂到苏涵的鼻子上,脸上,然后捧着苏涵的脸把那些自己弄上去的奶油添干净,照片照的就是这一瞬间,许琢孩子气的坏笑着,苏涵则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比许琢还高二个头的生日蛋糕,让他第一次产生疑问,为什么自己生日父亲从来都记不住呢,更别说蛋糕和礼物了。
许琢不太喜欢拍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照片越来越少,突然就完全没有了,那一年徐拓海和许流萍因为苏涵的事争吵,他们不知道许琢当时就躲在门外,苏涵原来是自己父亲和苏蔓的孩子,终于明白不是父亲记不住自己的生日,也不是他不记得给自己买礼物,而是他跟本不想记住自己的生日,不想给自己买礼物,因为自己是不被爱的孩子。从此许琢多了个弟弟,又少了个弟弟。
之后连苏涵的照片也越来越少,最后一张照片是苏涵被徐拓海及一些上层人物围在当中,苏涵笑的公式化,许琢已经记不得这张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拍的照片,也有可能不是他不记得,而是跟本不知道,这或许是徐拓海向别人炫耀自己优秀儿子的物品之一,和许琢已经没关系了。
越看这些照片越觉得心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烦躁的许琢,将错误全归到照片上,把相册重又深深的藏起来,今天恐怕又睡不着了,失眠已经成为习惯。
学校安排集体出去写生,竟然路过deepriver酒吧,许琢不觉停下来。酒吧在装修,本来仓库般的低调外观,变得华丽许多,像个高档的消费场所了。不知道原来那些个待者都怎么样了,他们基本上经济都不太好,被解雇后在干些什么呢,其实都是些好人。
“啊,是你!”熟悉的男声闯入耳朵。
许琢有些惊讶,这里竟然还有人认识他!那个叫住他的男人,斯斯文文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真抱歉,突然叫住你!”男人见许琢似是不记得他了,自觉有些冒昧。
“啊,没事,你的声音和脸我都有印象,似是哪里见过,就是具体我想不起来!”许琢挠着头,努力回忆着。
斯文男子展颜一笑,竟然孩子一般:“是这样啊!哈哈,上个月你在我的酒吧和人打过架!你还晚归了!”
“晏子青!”那个倒霉的夜晚许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对这位酒吧老板,他还是有些好感的,“这家酒吧原来是你买下了?真厉害!”
晏子青低下头推了推眼镜说:“朋友买的,我只是来帮忙!”
“是嘛!”许琢显得有些失望。
晏子青发觉了,便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里需要服务生吗?以前我在这里打工,这离我家比较近,晚上回家比较方便。”许琢报着试试的想法问。
“职员的事我还能作主,所以没问题,你有电话吗?”见许琢摇了摇头,晏子青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接着说,“你一个星期后再来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来找我,你一般做什么工时?”
“四点到十二点!”许琢高兴的急忙回答。
晏子青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点头向许琢道别。许琢得到份工作,自然是很高兴,还特地赶到了写生地点,送上门去给老师批评。更让他高兴的是,一个星期后,他再去酒吧,发觉员工竟然没怎么大换,还是原来的那一批,只是都变样了,染发的全染回来了,衣服也都穿得整整齐齐,举止也正经多了。
正式工作后,许琢感到晏子青似乎对他特别关照,这让许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并不是个非常有好奇心的人,也不多心。只是不自觉的渐渐注意起晏子青来。
晏子青曾表示过这酒吧是别人的,但几乎全是他在打理。如果不是偶尔会有人来查看,财务也不归他管的话,说晏子青才是老板估计酒吧里没人会不同意。酒吧真正的老板从未露过面,即使是这样,许琢也没见晏子青偷过懒,事无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