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中胳膊的几个人,也不先去捡手机,一个劲地甩手,牙缝里“呲呲”嗞气。
眨眨眼,女记者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番路之的匕首和绳子,而后转向镜头说:“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如果你们家里有小朋友,一定要告诉小朋友们不可以破坏公物哦。”路之扶着眼镜上损坏的鼻托,低头看了看被匕首钉坏了的路面,知道自己成为节目里的反面教材了。
一人,一支队伍,双方沉默了一会儿,队伍前面的几个人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发怒,于是商量着调出拍照界面,对着路之一阵咔擦。路之回头,见姚一带着繁老头和这群节目的热心参与者已经拉开了距离,于是拔出匕首,再将绳子一挽,扛在肩上。
姚一腾出一只手,吹了声口哨,催路小朋友赶紧跟上来。
转身之际,路之再将匕首在地上顿了顿;地震似的感觉成功让准备在照片上涂鸦的几个人手抖了一抖。
跑了几步,路之突然脚下一僵,低头只见一团虚影将他的鞋和地面黏在一起了。“继续涂继续涂,涂死他!”有人恶狠狠地说。不消他提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手了;几秒钟的时间内,路之感到肮脏的东西从鞋子蔓延到了脚踝,再从脚踝爬到了膝盖。
奇怪的是,马赛克到了膝盖后,就被一道无形的界线阻止了,不再向上。
“上面呢?上面怎么涂不上去?”
“头啊,把他的头涂掉才爽呀……烦人烦人,这是卡了还是怎么的?”
“我的不行,你们的行吗?唔,有谁的可以吗?”“你别嚷嚷嘛,要是有谁可以,你早该看到了嘛,何必问呢。”
“……”
众人,尤其是最前面的几个,顿时陷入了一种泄愤不得求爽不得的焦躁情绪。那女记者做手势让大家稍安勿躁,微笑说:“别急别急,哎呀,大家可以先查看查看其他玩法嘛。”虽这样说着,女记者自己的手指还是拼命在路之的照片上滑动;她不时抬头观察被粘糊糊的马赛克困住的路小朋友,看看他膝盖以上的部位有没有起变化。半晌,尝试无果,大家只能得出“这是新手机应用的bug”的结论。
女记者苦笑说:“哎呀,看来巴利先生的公司,技术还有待进步啊。”她拨了下头发,朝摄影师挤眼睛,示意对方回去后要记得把这段剪了。摄影师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此时有个声音说:“这么j-i,ng确的分界,不太可能是bug。找一找,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提醒用户充钱或者开通vip什么的。”
说话者提醒了大家,众人赶紧埋头点手机,察看app中的个人信息和用户权限。“啊,果然是!”女记者率先发现了充值提示和与vip等级相匹配的特权列表。欣喜过后,经过一阵阅读分析,人们很快发现这款应用非常烧钱,不由一阵长吁短叹。考虑到现场参与者和节目观众的期待,女记者和随行导演商量了一番,最后随行导演抱着手臂点头说:“嗯,我会回去报账的。”
“大家不要着急,今天就让我们的节目向各位展示‘巴巴’的vip功能吧!”女记者打开“网上支付开通vip”的界面说。队伍里的几个小孩子愉快地拍起了手,与此同时刚才那冷静的声音又响起了:“没有免费体验、特权费用贵、无市场宣传,如果不是‘巴利先生’的名号,这款应用就算内核再强大,前期也很难回本吧。”
女记者一边看着手机c-ao作一边说:“啊,谢谢你的建议哦。相信巴利先生在我们的节目播出后,会考虑这些问题的……哈,不过话说回来,‘巴利先生’的名字在那里放着,其实一切都并不是问题……”说着说着,女记者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她反应过来对方的声音是从前面而不是从后面传进耳朵的。
说话的竟然是被咔擦闪了无数张照片的“待宰羔羊”。
众人皆惊。
路之推了推眼镜,淡定地俯下身,把腿上的东西一层层剥开、丢掉。失去附着物的虚像像泡泡一样破掉了,破掉前软软糯糯扭动挣扎的样子还怪可爱。有些马赛克黏在了皮肤上,路之抬腿甩了甩,觉得确实甩不掉,只好任它们先黏在那里,以后再想办法扒拉下来。
此情此景,让女记者的心里奔跑过一群草原神奇宝贝。
对面的小朋友很是悠闲,似乎他是在船上打鱼,而不慎被几条章鱼黏了腿。
叮咚。
支付完毕后,页面刷新的声音戳了女记者一下。女记者复又挂上亲和力满分的笑容,铺垫说“啊哈,好了,不知道大家想要看到怎样神奇的事情呢?唔,相信看网络直播的观众已经发了很多弹幕了吧,就让我们的导演女士代我看看大家的想法吧……”镜头后面的导演摆了摆手,女记者会意,省去刚才所说的环节,直接点开了一个界面上新增加的按钮。
忽而,女记者被从人群里冲出来的两个人影推了一把。众人的反应和发生的事情接上轨的时候,那两个人影已经风似的卷了过去,顺带把路小朋友刮跑了。
“哎哎哎,跑了跑了!”
“有意思有意思,跟上去跟上去!”
女记者穿的是带矮跟的鞋,待得第二轮你逃我追的抓捕游戏开始,她索性脱了鞋,赤脚领队,瞬时把扛着机器的摄影师甩出去很远。一心多用的女记者,不忘在阅读特权说明书的同时向镜头汇报逃亡者的状况:“前面的两个人,不是我们刚才跟丢的那两个人呢。咦?所以他们刚才就在我们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