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别说了……是我不孝,让师傅为我挂念,半夏该死。”清半夏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木桌上,瓷杯中的茶水跟着溅了出来,“我已经没有了当大夫的资格,叫我如何面对师傅。”
凤齐知道,这位师兄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合格大夫,不知他离开万花谷的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放弃自己的志愿。
清半夏抬起头,看着凤齐,知道既然今天遇见了这个小师弟,便不可能再如自己所愿,隐名埋姓,不再告知师门自己的下落。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师傅近来忙于著写千金方,裴师兄和阿麻吕师兄侍奉左右,谷主还是喜欢在三星望月的天台宴宾赏歌舞,书圣去年入京,迁了殿中侍御史,画圣和琴圣联袂回了金水故乡,棋圣还是老样子,常常去找工圣对弈,花圣上个月又得了两株西域来的名种,喜不自胜,余外,谷中弟子们都安好,师兄且宽心。”
“那师弟你自己的身体呢……你那宿疾……”
“还是老样子,左右还能多撑几年,师兄不必为我操心。”
“师傅的千金方乃是旷世奇著,我走的时候,才刚写完第一卷 。凤师弟,你还记得大医精诚中所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媸妍,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自然记得,师傅尤为注重医德,近来凡是入万花谷学医的弟子,都要立此誓言。”凤齐点头,心中猜想,清半夏的失踪之秘,多半便在其中。
“凤师弟,你说,违背誓言的逆徒,师傅还会愿意让他回万花谷吗?”清半夏说完这句,站起身,走到窗边,背过身对着凤齐。
窗户是半开着的,窗棂上糊着白生生的窗纸,窗外射进白亮亮的天光,与一头黑发一袭黑衣的清半夏,正是光与暗的对比。
凤齐没有回答。
清半夏并未等他的回答,又继续说道:“师弟去年也该行过冠礼了吧,可曾有意中人?”
话题突然转到此处,凤齐一时料想不到,茫然无语。
清半夏随手将两扇窗户完全推开,一阵清风扑面吹来,将他长发扬起,如丝如缕,却能看到不少白发,夹杂在那墨色中,尤为触目。
透过清半夏与窗户的缝隙,凤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远处桦树下,盘腿打坐的身影之上。
原来,他在那里,凤齐看到谢琤身影,心中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轻轻的松口气。
“师兄可是有了意中人,不知道是谁哪家的姑娘如此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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