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有预谋、有目标的凶杀案。我觉得可以从这三方面去查——第一,死者章勇是否与黑/社会有关联,这得深挖他的背景,看他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事而被灭口;第二,由作案工具入手,我想乔法医应该能分析出嫌疑人使用的是什么q不比一般的凶器,到处都能得到,它具有非常明确的指向性,如果能确定是什么q,我们的侦查范围就能大幅度缩小,所以我刚才才急着想看尸检报告;第三,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金道区的背街,那里是监控的盲区,嫌疑人可能不会被摄像机捕捉到,但痕检科可能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判断出嫌疑人的基本情况,如果能找到可用于dna鉴定的物证就更好了。”
沈寻“唔”了一声,在他眼中看到一片磊落。
于是心口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为刚得知案件时曾怀疑他感到愧疚。
但更多的仍是心痛。
人在心痛时,目光会不知不觉变得柔和深沉。沈寻眼眸本就极深,平时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此时沉默地凝视着乐然,眼神似乎又多了一层说不清的幽邃。
乐然被看得不太自在,身子动了动,问:“沈队,我说得对吗?”
“对。”沈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了垂眼睑,又听他道:“沈队,你说这案子会不会与吴令洋的案子有关?”
“吴令洋?”
“就是那个被割喉的娱乐记者!”乐然似乎有点激动,“我们刚完成初步侦查,他的遗体就被省厅的特别调查组带走了,后来还有两起案子也被省厅‘抢走’。我记得你说过这案子不简单,我们没办法处理,而省厅接手之后,三个案子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既没解决,又没说不解决。刚才开车时我在想,会不会这起枪杀案也和前三个案子有关系?因为能用q杀人的人,背后可能都是一团黑。”
沈寻不置可否,乐然想想又说:“不过如果真和前面三个案子有关系,为什么省厅这次不来‘抢’?这点我挺想不通的,沈队你说呢?”
沈寻顿了顿,没回答他的问题,却试探着问:“乐然,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乐然一惊,显然没想到沈寻会突然提起自己的母亲,愣了一下才低下头,略显歉疚道:“我很小就被送到福利院了,对她没,没什么印象。”
他耳根有些泛红,语气也稍显局促。
沈寻明白,他是为记不得给予自己生命的母亲而感到愧疚。
乔羿说得对,当年的事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太过残忍,乐然可能已经被动地忘记了那段经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母亲死于自杀,亦不知道父亲在失踪前曾对自己做过如何残暴的事。
下午,他将严啸的调查结果选择性地告诉了乔羿,乔羿沉默很久,说出的第一句话是“这孩子太可怜了”。
可怜之处,不仅在于曾经经受过的痛苦,更在于有人将这些痛苦再一次搬到眼前。
乔羿说:“作案工具的确是5.8m没错,但我不相信开q的是乐然。”
沈寻目光收紧,“证据?”
乔羿摇头,“没有。但我告诉你一个细节,你自己判断。”
“你说。”
“章勇身上一共有5处q伤,弹着点分布在左腋、左肩、左胸、左腹。其中左胸有两q,一q从肺部穿过,一q射向心室。”
他停了一下,看向沈寻,“这两q都是致命伤。”
沈寻猛然睁大眼,“凶手不可能是乐然!”
“对。”乔羿踱着步,“如果是乐然想杀了章勇,一q足以,根本不用连开五q。从子弹的分布来看,凶手明显是想瞄准章勇心脏,但是三q落空,第四q打到了左肺,直到第五q才勉强从心室穿过。乐然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在公安部还拿过奖,前阵子你们每周都一起练射击,他什么水平,你最清楚。至于他为什么听到章勇的名字会毫无反应,我想要么是严啸本来就搞错了,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被人强/暴,要么是创伤后选择性失忆。你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
毫无疑问,更有可能的是后者。
对于乐然来讲,即将发生的必定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处心积虑的人将凶杀案嫁祸在他头上,他被卷入其中已经不可避免,而一旦调查开始,被遗忘的往事会像伤疤一般被揭开。
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沈寻脑子嗡嗡直响,又点起一根烟,抽了大半根才道:“尸检报告先别交。”
“你清醒一点。”乔羿叹了口气,“这事已经发生了,谁也瞒不住,不是交不交尸检报告的问题。就算我不交报告,或者写枪支不详,老徐他们难道查不到章勇因为强/暴妇女蹲过监狱?他的背景太好查了,说不定乐然今天晚上就会作为重点嫌疑人被拘。”
“我知道。”沈寻声音很低,“但你暂时别交,我不想让他看到。”
乔羿摇了摇头,眼神很是无奈。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乔羿忽然问:“你有头绪了吗?是谁想要整乐然?”
“有。”沈寻抹了一把脸,再次点起烟。
“逼乐然离开部队的李司乔?”
“除了他还能有谁?”沈寻懊恼地摇头,“我早该对他动手了,拖到现在,还害了乐然……”
“动手?你要干什么?”乔羿背脊发麻,眼神也紧张起来,“沈寻,你想干什么?”
“做掉他。”沈寻几近咬牙切齿。
乔羿皱起眉,竭力放缓语气,“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咱们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