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犹豫了一瞬,他紧跟着补充道:“陛下扶植良王,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这……怎么说呢,被卫裴这么一问,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想靠良王振国兴邦,就必须和良王肝胆相照,想和良王肝胆相照,就必须与之朝夕相对,所以我不愿放他去良州,也不愿派他上战场——可不到良州、不上战场,温风细雨里长大的良王,还能挑得起大兴的国运吗?
我非常迷茫,喝多了酒,只觉人生如梦,万事皆空。不禁放纵地想,国亡都亡了,人死都死了,我这一生来都来了,既然都是假的,那能不能不那么拘谨,干点随心所欲的事儿呢?
于是在这个风雨瓢泼之夜,当赵朔拎着二两小菜如约而至时,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元晦,你带我走吧。”
“啊?”赵朔受到了惊吓,“什……什么?十……十四,你和我……我对你……不不不,使不得陛下……”
“嘘——”我威胁道,“你明日拔营,捎上朕,否则朕撤回调令,让你回城墙根守一辈子大门。”
“……交情呢陛下,为了大侄子你就这样对我啊?”
元晦是最最好脾气之人,我小时候偷剪父皇的胡子,他都愿意在一旁给我递剪刀。事后替我挨了罚,顶多骂两句:“郑十四,你个缺心少肺的忘八羔子,我真是错看了你!”
我对他心中积攒了许多愧疚,临走前特意写了五份密诏,分别给了皇娘、卫裴、薛赏、薛赏他爹、元晦爷爷,勉励众人勿乱阵脚,戮力同心,在朕微服出访期间共理国务,事从权宜。如此交代妥善,想必赵阁老不会再操劳致病而死,皇后不会在某一天回来杀我,元晦也不会在将来与我日渐生分。
中州军增兵前线,两万人马直奔苍州长河关。我扮赵朔亲卫随行至苍良二州交界青泥岭,正打算辞别军队,越岭入良,却不料突遇不明袭兵,而赵朔这个传说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竟然给我打了个屁滚尿流的败仗。
很不幸,朕成了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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