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狭促。”明华失声笑道:“在家中也便罢了,若是在外面,郎君可千万不能如此称呼——明教中人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之中,甚是恐怖。若是叫人听了去,虽不见得怕了他们,却也少说是一个不得安宁。”
苏浅松开手,转了个身趴在了岸边,望向明华:“庄子上到底如何了?连格局都改了不少,你若是说没什么大事我是不信的。”
明华说:“……待郎君沐浴完,妾身带郎君去看便是。”
“好,我信你。”他定定的望向她眼中,目光如炬。“莫要让我失望。”
兰池之中水波荡漾,明华闭了闭眼,“此事若是郎君要责罚,明华不敢辩,但是明华不悔,牡丹也不悔。”
屋外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仙鹤,羽翼蹁跹落在院中,轻轻的弹弄着翅膀。不知何处有人轻拨着琴弦,深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水雾顺着风飘了出去,惹得两只仙鹤清鸣了几声,有展翅飞了出去。
锦鲤们在水底乍得乱成了一团,似乎是被仙鹤振翅之声惊吓到了一般,不知哪条鱼陡然拨弄了池底的一样东西,清越的声响自水底传来,传得极远极远。
苏浅侧耳倾听,微微一笑:“是‘潺’……?”
第一百四十回
清越的琴鸣之声悠悠, 正在回廊的两人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阳光透过花窗静静地洒了他一身, 阴影将他分为两半,一半是神灵,一半是人欲。
琴音过,牡丹将阿萨辛送到了庄子门口,笑道:“只要庄主莫忘此誓,牡丹永远都是红衣教最忠实的信徒。”
“很好……”阿萨辛语调轻缓, 眼眸缓缓抬起看向站在阳光中明艳不可方物的牡丹, 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近乎叹息的说:“不枉吾亲自前来,以后,汝就是我教圣火大祭司……吾之宠爱,将永远笼罩与汝。”
“多谢教主。”牡丹盈盈一礼:“教主请。”
阿萨辛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牡丹身后披散着长发, 一身水汽的苏浅,转身离去。
牡丹转头便见着了她身后方沐浴完的苏浅,苏浅只穿着一件单薄浴袍, 湿发散在脑后,她温声说:“苏浅, 你这是怎么了?头发还湿着呢便出来了,不怕着凉了么?”
苏浅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原来郎君来了这里。”明华匆匆从前院赶来,手里还抱着衣物布帛。她快步走到苏浅身边,将干燥又暖和的外衣披在了苏浅身上。
牡丹看着这一幕, 眼睛一热,竟然就这么落下泪来。
“怎生突然哭了?”苏浅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牡丹连泪都不擦,扭头就走。
苏浅一身水汽狼狈而来,知道她在送红衣教教主离开,怕出什么事,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的就来了。他看着牡丹一身大红衣裙鲜艳到热烈的背影,无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头。
“郎君既然走到此处了,就随妾身去看看吧。”明华突然说。
苏浅点了点头:“也好。”
明华微微侧过身去,望向不远处的湖中亭。
“这里……”明华引着苏浅走到了湖中亭,旋开了机关,顺服的低下头去,说:“这就是我们的理由,郎君。”
“郎君下去看看吧。”
随着机关的开启,湖中亭的青石板缓缓挪开,露出了一个通道,明华带着苏浅顺着阶梯一路往下,取了墙上的蜡烛点燃了烛影灯,引着他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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