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名鬼卒,这些鬼卒都围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凶鬼。
那是个凶悍的鬼煞,生前应该是个人类男性,死于万箭穿心,此时他身上还鲜血淋漓,看上去分外可怕,他宛如一头疯狂的野兽不停地在鬼卒中穿梭着,时不时打飞数十名鬼卒。
帝君侧头看向身旁的鬼吏:“此鬼生前如何死后如何?”
鬼吏犹豫了一下,最后奏禀道:“君上,此人乃忠臣良将之后,生前也是个小将军,死前家人遭奸人侮辱陷害,锒铛入狱,被迫与未婚妻子分离,他未婚妻惨遭奸人凌辱,奸人欲将他未婚妻子收为小妾,他妻子最终悬梁自尽,小将军为夺回未婚妻子尸骨闯入奸人后院,被奸人万箭射杀。”
帝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越战越勇的凶悍鬼煞,他知道鬼吏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完。
“如今他与他未婚妻子合该轮回转世,只是他不服地府所判,因此闹了起来。”
就听那凶鬼边打边愤然嘶吼:“生时未有朗朗乾坤,为何死后这地下也如此脏污,凭何!凭何!凭何!我不服不服啊!”
“他和他妻子死后应该投入哪里?”
“他妻子下一世是妓女,他下一世只是普通人,不过命中注定孤寡一生,无儿女送终。”鬼吏道:“因为这小将军前世血债未清,他前世曾因为口角争斗杀死邻居,第二世他邻居投生成奸人害他,他未婚妻前世为淫妇偷情害死丈夫,合该受三世屈辱,按照地府律令,这二人该还清孽障,方能再有正常轮回。”
帝君叹了口气:“知道了。”
鬼吏有些犹豫地看了面闹起来的地方,又扭头看了看帝君。
帝君瞧见了鬼吏的表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衣袖,之前勇猛无比的小将军顿时如同风筝一样直接飞入轮回,进行下一世转生。
鬼吏恭敬地朝帝君拱了拱手,帝君消失在了原处。
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帝君又回到了大殿,他的案头上堆满了奏折,帝君随意地翻了翻,就看到竹简上血红的字写着:阴间历,丙申年,张氏杀郑氏夫妻,然查郑氏前世谋害张氏故而该还命,可再前查张氏前前世做官之时谋害郑氏夺其财产……此查,三人轮回纠缠各不放开,不知下一世可否继续,然生生世世宛如死结,该如何?
帝君放下奏折,又随意地翻开了一下,翻开一本写着:胡氏不服,判出,自立荒山鬼王。
帝君长舒了口气,合起奏折仰躺在椅子上,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的案牍,喃喃道:“该如何?”
“嘻嘻嘻……”烟雾般的男人又从帝具身体里飘出来,若隐若现地站在帝君面前,细声道:“你才是阴间之主,自然想如何便如何了,这些凡人不过蝼蚁而已,生生死死生生世世早已注定,天道下的蝼蚁,牵线的傀儡罢了,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结局而已,死多死少对于天道并没有什么撼动,更何况那些凡尘蝼蚁根本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只知道每日祈求或辱骂,你想做的又何必束手束脚呢,真的对地府的陨落毫无办法吗,你可是阴主帝君啊!”
帝君甚至没有正眼去看对方,烟雾般的男人凝聚成实体站在帝君面前,他指着帝君的胸口,阴冷地笑道:“你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酆都,如果你没有这么想过,为什么我会从你心底深处诞生出来?”
“你看。”心魔手一伸,一柄血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心魔看向帝君,嘲弄地笑道:“你可是连这种权限都给了我,如果有一天我走在地府中,你猜猜你的鬼卒会不会把我当成你?”
帝君的眸光顿时一冷,他看向心魔:“你从本君心中诞生,却并不是本君心中所想全部,心魔,本君从担任阴主帝君一职开始直到现在,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的动摇才诞生了你,这种颓势无人能阻挡,但也不是让你肆虐地府人间的借口。”
心魔冷笑了两声:“酆都,你尽可以这样说服自己,别忘了,我为什么一天天增强,酆都,你想封印我,不可能,别忘了我和你一体。”
心魔说完挑衅般地绕着帝君转了两圈,最终回到了帝君身体内。
随着心魔回到帝君身体内,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话,帝君的神色陡然变得阴冷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帝君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六道轮回从殿外走过来,看到帝君的表情,有些忧虑的道:“你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了,君上,这样的情况下,只怕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知道。”帝君虚弱的笑了笑,他花了大半的精力压制心魔,然而更糟糕的是他本身的气运同地府息息相关,如今地府颓势无法阻挡,连带他本身也开始衰弱下去,甚至制定的规则之中也慢慢有了漏洞。
最糟糕的就是他被心魔控制了心神,只怕整个地府到时候就不是陨落了,而是会成为人间炼狱。
毕竟心魔是在他清理地府深处的地狱时才诞生出的,那个时候地府的衰弱到了一定程度,他受到血狱幽泉的侵蚀,也就滋生了这个加重他衰败的心魔。
虽然当时的暴nuè_qíng绪和地府的问题让帝君情绪失控,但帝君毕竟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帝君了,自然也不会沉浸在心魔所塑造的情绪中。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府的情况了。
这个地府从他前任的阴主手中接过来,前任阴主制定的规则基础慢慢演化直到现在,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