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文韬的政权是自己上交的,冲着这一点刘赫还是犹豫了;另一方面,文家此时在朝中地位甚是巩固,而文家儿女也已母仪天下,这是刘赫当初对文韬的承诺。
刘赫深深意识到此时并非是拔出文韬的最佳时机,以文韬现如今在北朝的忠臣良相的名声来说,如果自己真向他动了手,岂不成了昏君?为了不让文家一家独大,刘赫开始逐步培育势力,以此来牵制抗衡文家。
以至于北朝发展到今日,朝堂几大势力互不相让,刘赫的置之不理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其实,譬如文韬这样的谋士,或者有些头脑的人都是明白的,皇帝这是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呢。
局势已然形成了对立,再想退步不太可能了,退的一方除了死还是死,何不继续下去。
有的人能聪明一世,亦有的聪明一阵后竟误入了歧途。文韬当属后者,年岁过半百的文韬开始变的老眼昏花头脑不清,自从文皇后所生的太子慢慢长大,文韬便将自己的人生推向了一个误区,纵使是后来文韬死去,他依旧没明白,后来的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从所做的这些事情中得到些什么呢?
文韬相对某些贪得无厌的人要知足的多,他仅仅想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以此来让后人对他歌功颂德,一代名相没当成,反倒成了自己向来所不耻的乱臣贼子。然而,将这顶乱臣贼子的帽子扣在文韬头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大北朝的新皇帝,以及站在他身边的那位谋士。
这都是后话了,且看眼前。刘显留了魏璟元作为伴读,实际上是以魏璟元的性命做要挟,大有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味。此计策想的倒是妥帖,若是事成便可让魏国淮心甘情愿的归顺太子,若是不成,倒也无关紧要,全当给魏国淮个教训罢了。
文韬与刘显两面出击,今日早朝文韬以魏乔儿入军营一事大做文章,同派党羽纷纷参奏弹劾,说魏乔儿现在已经身为襄国皇子的王妃,此时归国省亲又入军营,这其中必有蹊跷,若皇上不予处置,万万不平复众人心中疑虑。
皇帝刘赫觉着此事甚是有趣,面上肃杀严谨,实则心中抱了看戏的想法,他十分好奇着魏国淮会如何应对,看他这中庸之臣还能否继续下去。抱着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又怎会出言帮劝,又则,此事着实是雍国公魏国淮的失误所致。
魏国淮早有所料,面上虽是战战兢兢,内里却是气定神闲,毫无担忧的迹象。朝堂之上人人都在上演一幕幕的心计,魏国淮亦是如此,他俯身跪下,大喊冤枉,更甚搬出了父亲以明忠心,再将魏乔儿曾经出战沙场的丰功伟搬出来以辩忠奸,随后又对皇帝言明,自打魏乔儿进入军营,魏国淮便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苛责,以至于此时正卧床不起。
魏国淮这一手是相当铤而走险的,结果却有着相当明显的效果。皇帝刘赫大吃一惊,朝中文武大臣纷纷议论,这魏乔儿虽是魏国淮亲妹,毕竟还是宸王赵珏的皇子妃,如此一来,倒是忠心可表,听闻魏乔儿入了军营,不过是想念曾经在北朝时征战沙场的感觉,又何罪之有呢?说是无罪却也有罪,魏乔儿不得指令擅入军营已经犯了北朝律法,然而此时是魏国淮亲自发现,更是处理那名私自放入魏乔儿进入军营的将士。
魏乔儿因身份特殊,其中牵连到了赵珏,皇帝刘赫这看戏的想法是没办法继续了,他冷眼扫过文韬,冷哼一声心想,这文韬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此事本就不大,若放大开来,必然要给宸王赵珏扣一顶名声不好的帽子,襄国历来和北朝面和心不和,然而他为了一己私欲,竟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刘赫对太子的嫌隙越发深刻,这样的人怎配坐拥北朝的江山呢。
刘赫驳回了弹劾大臣的谏言,至于魏乔儿私入军营一事,魏国淮既已做了惩罚,又使其卧床不起,这件事便至此作罢吧。
听闻皇上不在追究此事,魏国淮当下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啊。魏国淮知道,皇帝私下里回去查魏乔儿是否真的卧床不起,幸得他思虑周全,和老夫人一早通过气,在魏乔儿的早膳里动了些手脚,无毒却可致人软弱无力的药物。
动手的人极为顺利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可实际上这件事早被赵珏所发现,之所以没有吭声,完全是因为魏乔儿的恳求。魏乔儿不再是已经征战沙场的女将军,自从做了王妃,严于律己端庄大方,私入军营不过是个巧合,又一方面,她确实想念着北朝军中的生活。
她深知自己此举不妥,事后也料想到魏国淮会有说忌惮,既然是无毒的药物,便如他所愿吧。魏乔儿虽是顺了魏国淮的意,可这心里仍是感伤的,母亲与大哥……哎,魏乔儿不再多想,与赵珏说后便决定待身子无碍以后启程回襄国。
魏璟元身处太子宫,被太子封锁了消息,自然没办法得知朝堂上的风起云涌,直到用过午膳,太子出宫后回来脸色甚是难堪,似是愤怒的遣退了他与宋平舟。
二人同往京华门,宋平舟驻足马车前,笑着对魏璟元说:“你今日入宫,何不顺便留下呢。”
魏璟元转念想了想,“有劳平舟兄的提醒,那就请平舟兄先行一步吧。”
宋平舟笑了笑,“告辞。”
魏璟元心道宋平舟这个人心细如尘,转身再次进了京华门,似是赏花般一路去了长平殿。说来也挺巧,魏国淮踏入长平殿由拂冬引领进了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