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凉亭中只剩下江洛玉和白敏玉两人,江洛玉瞧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许久,终是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转身再度迈开步子的时候,脸色就没有刚才出苑的时候那般好看了,却没有忘记抓紧了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人。
“敏玉。”不善言辞的白衣人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那只手,仿佛用的力气与平时不同,眉目间就涌起了担忧之色,刚轻轻的握了握那只手的手腕以示安慰,便听见那人背对着自己道,“去年你不曾与我同去,今年便陪我一同去罢。”
白敏玉猛然闻言先是一惊,随即下意识想要摇头,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走在前面的人就仿佛后脑勺上有眼睛般,转过身来定定凝视着他,许久后突然抬手抚上了他的面容,指尖一点点描绘着他的脸颊,传递出来的是温柔和平静。
“至于你的身份,倘若你不觉得委屈,不如以我的通房身份前去,如何?”就这么定定的瞧了他一会,江洛玉终是微微敛下眼眉,轻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问道,
“肯么?”
白衣人听到通房两字的时候,面容先是一顿,随即涌起了诡异的红色,眼神却一直是安宁却笃定的,沉默了许久后,直到江洛玉的眼神渐渐暗淡,其深处的某种期待也跟着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他却骤然抬起手来,抓紧了那人垂下的指尖。
“求之不得。”
在这四个字脱口而出的那个瞬间,白敏玉只觉得靠着自己的这个人身体一颤,随即有些带着莫名的眸子定定的瞧着自己,用仿佛有些不认识了一般的目光,唇边不由多了些笑意,刚准备垂下眼帘的时候,却感觉到那个人抓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顿时有些讶异的看向了他,目光中带着些许惊愕和讶异。
“怎么了?”
片刻之后,还不见江洛玉开口说话,白敏玉被他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瞧着,就有些忍不住着急了,刚准备抬手在他眼前晃一下,就觉得自己怀中一暖,低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江洛玉带着玉冠的乌发,神色便跟着柔和了几分,也跟着反手抱紧了他。
江洛玉侧脸靠着那个人,一时间只觉得心潮涌动不能自已,连手指都忍不住抖的不能自制,许久之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直起身定定了看了面前的人俊美面容上带着讶异,更多却是暖意的面容,只觉得心底仿佛不远处盛放着花朵的枝桠,欢喜到他的心都能够压沉。
身为一个男子,普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只能以一个双子玩物般的通房出现,这无论对于哪个男子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耻辱罢。
本以为自己这句话不会得到肯定,也已然做好了那句开玩笑的话说出的准备。
却没有料到会是这四个字的回答。
那人说,求之不得。
这是他前一世,求之不得的答案。
却没想到能在重活之后,轻易便落在了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后,江洛玉才渐渐冷静下来,只是抓着白衣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唇边的笑容也带上了真正高兴的模样。
“你说,江影带着南静隆来的目的,莫非是要力压那些求亲的人,让我将洛琴许给南静隆当侧妃?”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迈开脚步,只是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不被人察觉的顿了片刻,心底的刺痛刚刚浮现起来,这一次却被相握的手透来的冰冷抚平,连话语都是出乎意料的稳定平和,不带一点心底的情绪。
“不过仔细想想,即使让王府的庶女来当侧妃,若是南静隆点头首肯了我又答应,便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衣人跟在他身后,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肯答应?”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刚走出第一道垂花门,步子又轻又缓的向着第二道垂花门而去,不远处已经隐约露出了弯弯折折的回廊小桥,走在前面的人却骤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来含笑着望他。
“自然。”他笑容淡淡,语气却笃定,“不肯。”
白衣人闻言点点头,显然是这个回答在他的预料之内,没有和江洛玉相牵的那只手却骤然
向上伸出,轻柔的抚了抚他的眉间,仿佛那光滑的一片肌肤上,此时正有着深刻的褶皱一般,喃喃道:“南静隆。”
听到这三个字,江洛玉先是忍不住一怔,随即整个人的脸色都奇异的扭曲了一下,片刻后却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仿佛从来都未曾改变一般,微笑着问道:“怎么,为何突然重复这个名字?”
白衣人并未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沉吟了片刻,那双據拍色的眸子里慢慢露出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让站在他面前的江洛玉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却听见面前的人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声音。
“你恨他。”
“你说什么?”江洛玉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反驳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面前的人骤然松开了他的手,據拍色的眸底漫过了一层层暗色,像是有某种难以控制的东西被他缩进了眸子里,又深深的隐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