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乌雅……大人……”听到门外的双侍和宫女听见声响,不断响起的脚步声和惊呼声尽在耳边,乌雅情脸色惨白的勾了勾唇角,目光许久才凝聚起来,和站在面前的乌雅拓对视,“你……可满意了……么?!”
“你变了许多,情儿。”乌雅拓的唇角在黑暗中勾起,语气轻缓的几乎听不清楚,“变得聪明,狠毒,无情——只可惜太晚了,倘若十年前你就是这幅模样,配着你皇后的身份,我早就败在你的手下了,但现在——”
“就算牺牲自己,保下了这个孩子又如何。”说到这里,他稍稍弯下腰来,面容几乎贴在了乌雅情眼前,却连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不说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就算是个陛下喜欢的皇子,没有母族支持抑或是最终变为傀儡,或者是出生后不满一月便成为陛下后宫中,那无数个夭折的皇子里的其一?”
“你错了……”乌雅情眼前愈发模糊,脸色也越来越白,身下漫出殷红一片,语调却愈发笃定,“他出生……我死……陛下……会护着——你…永远……杀不死他……”
他的话音未落,乌雅拓的眉毛一挑,仿佛准备再度开口时,却慢慢站直了身体,方朝后退了几步,殿外就响起了一个愈发逼近,无比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哐当一声踢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情儿!”
在看到那个身影时,靠在柱子上的人脸上不禁涌起异样的潮红,唇角的笑容似乎要往上勾
,却再也没了力气。
曜女官自从进门后就蹲下身来,扶着靠坐在那里的乌雅情不至于滑倒,可就在她欣喜若狂的听见皇帝的声音时,才准备抬起脸来,却觉得扶着的那人身体软了下来,立时惊叫道:“娘娘!”
“情儿!”就在曜女官惊慌失措的时候,南锦虚已然奔到近处,低身抱起了已然昏厥过去的乌雅情,目光在他身下的血上凝滞了一瞬,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御床上走去,一边沉声吼道,“御医,御医呢!还不快给朕找来,统统在景仁宫外候着,要是情儿和皇儿出了什么事,朕要所有人陪葬!”
乌雅拓一直站在不远处,眼看着皇帝冲进来,连看都不看他就抱着乌雅情向内室走,他低头盯了一眼柱子下的一片血泊,眸光淡了些,转身刚启口: “下臣参见……”
“够了,乌雅拓!”几层帘幕之后,南锦虚看着怀中的人气若游丝,面如白纸痛苦挣扎的模样,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心底清楚这件事绝对和乌雅拓撇不开关系,一时间脸色森冷如冰,连回头都不想。
“别以为——”
别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
说到一半,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袖中握紧:“给朕滚出去!”
乌雅拓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面容上多了几分无谓之色,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臣遵旨。”
两扇雕花门被缓缓开启,乌雅拓刚踏出一步,几个急匆匆的御医就流着满脸冷汗跑进来,和他擦身而过入了殿中,他冷冷的扫视着那些御医的背影,片刻后薄唇微勾,这才转身缓缓离开。
太医院中的御医一进门,就纷纷扑到床前去为皇后诊脉,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一边诊脉手还抖个不止,实在是被一边皇帝森冷带着杀意的目光给吓的了,好一会才诊出一二来,却被诊脉的结果吓得脸色更白,可又不敢不稟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咬牙稟报道。
“陛下,皇后娘娘的脉象很是奇怪……明明娘娘还有十几日才到诞下皇子的时候,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提早生产,老臣也诊不出来究竟为何,却知晓娘娘的身体要撑不住了,敢问陛下,若是娘娘分娩遭遇不测,大小……”
“滚!”皇帝一听保大小之说,眼睛都红了,差点抬脚就要踹人,好歹身边的大太监和曜女官察觉到,一把将他拉住这才罢休,声音却已然嘶哑中带着凄厉,“誰让你问朕的,誰让你问的!”
御医被吓得全身发抖,这一回是真的撑不住了,眼见着皇帝要是保不住皇后父子,定然是要杀他了,一抽就倒下去了,皇帝见他倒下去,便立刻抬手指向后面哆哆嗦嗦的其他御医,吼道:“给皇后接生,若是你大小两个有一个不能保,你就给朕以死谢罪!”
给皇后诊脉的是太医院中资历最老的御医,他诊脉若是这个结果,其他人也不会差多少,闻言其他的御医全都惊慌失措,谁都不敢上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啊,皇后娘娘当真是——”
御医稟报的话还没说完,床榻上的人却动了动手指,虽未曾从那无尽的痛楚中挣脱出来,
却勉强开了口: “阿……锦……”
听到乌雅情的声音,皇帝脸上的神色微变,立刻抬步走到床畔,抬手将他抱在怀中,低声问道:“情儿,你怎么样?”
“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乌雅情伏在他怀中,似乎难以强忍这种痛苦,却还是挣扎着开口,眉眼中虽然带着浓浓眷恋,颤抖着手指抬起抚过那人的脸颊,更多的却是决绝,“紫胎……虫……”
听到这三个字,皇帝的脸色立时晦暗下来,抱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