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不是……”
“人皮,那是人皮!”
“帝子把人皮粘在手臂上,天衣无缝的遮住了红线,听方才对慕容将军说话那语气,竟好似是闺房情趣,这位帝子可真够胆大妄为的。”
“我就说么,皇室怎会将一个非完璧的帝子嫁给慕容氏,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还不是那位尚书夫人大惊小怪的,双子红线本隐藏在袖中,按理来说应由新郎来验,一个婶婶凑什么热闹,这可是污蔑皇族的罪过!”
不管此时身后的慕容涛刘氏等人霍然变色,白氏诸人和慕容奇的无奈微笑,阶下众人的议论纷纷惊奇眼神,江洛玉只抬起眼来,深深望了攥紧了酒杯,功败垂成的乌雅炎,轻笑着问道:“乌雅大人,如何?”
就在唐依依在三个月前到他身边去,为他诊脉开药时,他早就已开始防备,后来眠星发现不仅那药中有着血珊瑚,每日唐依依为他打来的洗面水也有问题,不过那里面放置的药粉对人没有害处,更是使人肌肤白嫩细腻的佳品。
当时他瞧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线,立时就知道乌雅炎到底是要打什么主意了。
大婚之日发难,若提前没有准备,乌雅炎可真会倒足他的胃口,指不定还会闹到皇帝那里去,将慕容昊当场休妻不可。
但此时乌雅炎的谋划,已经全部化成了泡影。
江洛玉冷冷的盯着他,看他良久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好似自己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般,对自己低身拱手道:“帝子妙手,下官佩服。”
“乌雅大人过谦了,听说大人府上有一个善使戏法的槐夫人,大人很是宠爱,以至于至今未有嫡子出生,乌雅大人的父亲曾为此大怒,乌雅大人却不放在心上。”江洛玉神色不变,哼笑一声眼光转厉,意有所指的说道。
“本殿以为,这宠妾灭妻之事听来不好,乌雅大人以为呢?”
听到槐夫人这三个字,乌雅炎的脸色终于震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方才的淡笑,再度行礼:“下官受教了。”
事情处理毕,江洛玉看也不看方才还一脸振奋,现下却面如土色的刘氏,反而再度转向慕容昊,神色带着些莫名笑意,乌玉般的眸子凝视了他片刻,这才对着他轻声道:“夫主,既然此事已毕,静玉就回去了。”
慕容昊被他那一声突然而来的“夫主”叫的一哆嗦,面色古怪中带着某种隐藏在深处的渴望,瞬间却又完全忍耐了下来,知道这是江洛玉又在逗他了,却反而露出微笑,同样低声回道
“内君请。”
宴会有了这么一个插曲,乌雅炎很快就离去了,离去之时身后还带着被人绑着,当做礼物
送出来的唐依依,直到天色渐晚宴席才暂告结束,一同喝酒的南静瑾和白意凡等人发现慕容昊不见了影,都忍不住心领神会的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的郦玉苑中,正灯火通明。
坐在床畔正在看书的人只觉得眼前一暗,随即一张俊美的脸就压在了自己眼前,唇齿间带来浓浓的酒味,面上却没有红晕,也不知道到底是醉了没有,只是據拍色的眸子紧盯着江洛玉不肯松,喃喃着道。
“今日之局,内君表现真是精彩绝伦。”
江洛玉看着他虽然面色清明,却一副摇摇晃晃的模样坐在那里,就知道这人八成是醉了,
眼底,含笑拉起了他鬓边散碎的发丝,动作轻柔:“夫主过奖了”
话音未落,坐在床边摇摇晃晃的那个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连犹豫都不曾就整个人扑了过去,顿时将靠坐在床畔面露无奈的人压在了锦被上,唇也堵了个结实:“唔……”
江洛玉没想到他就这么一下子扑过来,眉眼间狡黠一闪而过,抬肘就要击在那人腰间,动作却被慕容昊察觉,反应极快的将他的手压下,两人在床榻上一边纠缠一边打架,因为一个是醉鬼一个没怎么用力,床晃得倒不是很厉害,声音却是不小。
两人新婚之夜正玩的兴起,外面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是一声小小的惊呼。
“哎呦!属下是来送合卺酒的!方才可什么都没看见!”
听声音知道是眠星,江洛玉一掌将慕容昊打翻在床内侧,看着他眼神迷糊的滚了一圈,自己直起身来整了整有点乱的衣服,心底暗骂一声当真是小孩子把戏,同时含笑扬声道:“无事,你进来。”
他的话音落下,片刻之后,眠星才从门后探出个头来,小心打量了一下不知何时已经坠下床帐的榻,看见站起身来的江洛玉,这才快步迎了上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前,随即低身行礼
道。
“帝子,将军,请喝合卺酒。”
江洛玉垂目瞧着那合卺杯,目光略微暗了暗,却没有再度抬起头去看眠星,只是勾起了自己的唇角:“放下罢。”
烛光照射下,微风扬起火苗的光,左右摇晃不止,站在桌前的人却定定的望着面前暗红色的合卺杯中,那闪烁着光芒的碧色苦酒,手指轻轻拂过杯沿,嘴唇张开却又阖上,良久后终于要转身时,却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抱在了那人怀里。
“装的?”
他低低的问出声,却没有听到那人的回答,只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抬起,那杯碧色的苦酒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如水的颜色仿佛能映衬在眼底。
仰头喝下那杯合卺,金剪剪去鬓发一缕,双双系成一束,被红线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