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全身颤抖,手指还紧紧握着那把匕首,目光猩红没有焦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人感到惧怕,人群中议论纷纷,连另外一边的女眷也都引了过来,朝着这边走来当先的那人,正是含着笑容和白意婉站在一起的江洛玉。
一看见他的身影,玄衣人禁不住偏过头去,據拍色的眸子里仿佛多了些什么,南静瑾察觉到他仿佛心不在焉,回过头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也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这个表弟身上,可是最后溜着溜着不小心就溜到江洛玉身畔,正露出笑容的粉衫少女脸庞上。
他看那清秀美丽的笑容看的出神,完全没发现慕容昊稍稍收回了些眼光,带着笑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刚准备抬步朝着江洛玉的方向走去,却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屋中的乌雅朵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目光狠戾毒辣的看着玄衣人掠过的背影,握紧了手中匕首。
一旁的乌雅炎察觉到不对,手指下意识去抓身畔的妹妹,却没想到居然抓了个空,乌雅朵已然跑出了门外,抬手扬起染血的匕首,向着同样听到声响,身形略微停顿了一瞬的玄衣人腰间刺去。
乌雅朵状似疯癫的喊着,面容扭曲的厉害,双手紧紧握着那把匕首,慕容昊偏着身体,俊美的面容上仍旧毫无表情,修长的手掌握紧匕首,鲜血顺着玄衣飞溅而出,一滴滴落在地上,迅速渗入土中。
“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是你!”
南静瑾离他最近,却因为顾着看白意婉而走神,如今回过神来,立刻上前一步,看着慕容昊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两步,一掌将已然疯癫的乌雅朵推到了乌雅炎身边,一点点扬起了那把染血的匕首。
“慕容!”
“昭敏!”
同在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江洛玉也正垂着头和身畔的人说话,直到乌雅朵嘶喊一样的声音和众人惊呼声时,才骤然抬起头来,乌玉般的眸子一缩,快步走到了玄衣人身畔,直直盯着地上那一小洼血,眸中的怒气如狂风暴雨。
见他抬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慕容昊放柔了声音,没有沾血的那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安慰:“我没事。”
江洛玉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再看他,反而慢慢抬起头来,唇角露出一个锋利的微笑来,目光森冷的看着已经被乌雅炎抓住的乌雅朵,一字一顿道:“刺杀二品朝廷命官,即使你是乌雅氏中人,也依旧要下大狱的。”
南静瑾看着慕容昊腰上的血像是止不住一样,顺着指尖仍不停的流,忍不住皱了皱眉,对自己的失神有些讶异,却强忍住去再看不远处白意婉的冲动,对着眼底带着怒意的江洛玉低声道:“这里有本殿为慕容讨回公道,帝子先带着他去包扎伤口罢。”
江洛玉听到他的声音,便回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口气中猜测出他和慕容昊的交情好似不错,应该是身有军功曾经和慕容昊并肩而战过,木贵妃所出的九皇子南静瑾,稍稍缓和了脸色,抬手抓住了身畔人的小臂:“多谢殿下。”
白意婉踮着脚尖,看到江洛玉扶着慕容昊走出来,慌忙迎上去,只觉得帝子表哥虽然和方才一样神色淡淡,不知为何却分外让人害怕,瞄身边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的慕容昊,小心翼翼问道:“表哥,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江洛玉表情不动,只压低了声音说道:“婉儿,去转告两位舅母一声,我出去一趟,傍晚的时候定然会回去,让她们不要担心,你和娇儿跟着两位舅母回去,知道么?”
白意婉闻言,有些担忧的望了他和他身畔的慕容昊一眼,禁不住有些犹豫——在大金中虽对定亲的两方礼法都较宽松,可若是单独呆在一起一段时间,帝都内定会有人说闲话,更何况一个是慕容氏的嫡长子,另外一个则是正值风头的西华帝子,若是他们就这样走了,之后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可看着面前那张带着微笑的脸,白意婉还是握了握手指,答应了江洛玉的话:“……好。表哥,你放心吧,婉儿知道了。”
“不必在此疗伤,回府之后不迟。”慕容昊见他拽着自己往前走,仿佛丝毫不管自己的伤口会不会流血,可动作却很是轻柔,知晓他担心,语气和眼神都带着安抚的意味,“你放心,我躲得很快,虽然她有武功,但没有刺到要害。”
江洛玉闻言冷哼了一声,目光深幽看不清喜怒:“跟我上马车。”
等到两人上了马车,江洛玉看着玄衣人歪倒在角落处,仍面容平和脸色却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皱了皱眉低头扯开那人腰带,看见层层叠叠白色里衣已经被暗红色浸透,不由心底一跳,
可等到掀开最后一层衣衫看过伤口,又为他诊了脉,江洛玉突然目光灼灼的盯住他。
“你是故意让她刺到的。”
“不错。”慕容昊看着自己腰上那个看起来血肉模糊,还不停流血的伤口,实际上那是乌雅朵在刺入他皮肉的时候,他故意用了暗劲让那刀在自己身上来回划了几下,不过都是皮肉伤,一点筋骨都没伤着,不过是看似伤的很重。
“华潜这么被她阉了,相当于人证被毁,乌雅氏却能压下一切。”
“可若是她刺杀你这个品秩朝廷命官,就完全不一样了。”江洛玉听他说完前半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想到乌雅朵那时癫狂扭曲的神色,他眼底幽暗更深,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语气轻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