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冬还了得。”
“就是,这才十月份,就穿上了棉袄,我看今年冬天又难过了。”另一人接话道。
白译捏起一团雪花,雪才下了不久,正好气温骤然下降,还不曾凝结,他用手指轻轻揉了几下,思索一番,呵着白气道:“确实不寻常,往年也不曾听说过。”
白译祖上三代皆住在鹊桥镇,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他曾听祖母讲过有一年鹊桥镇大旱,死了很多人,但从未听说过骤然变冷的情况。白家世代行医,在镇上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医馆,很有名气,而且白家经常行善,在镇上也有颇好的口碑。
两日前,白译推开房门竟惊然发现天在下雪,他仔细看了看年历,确实没有记错时间,可昨日还穿着单衣,今日就换了裘袄也很是难以理解,不过他没空理会这些,因为大雪突至,山中草药定会淹没在雪中,而不能过冬的,恐怕要被冻死了。他急忙招呼家中伙计,带着三个人准备一番就进了山,想尽量采些草药回来。
“掌柜,给。”伙计白泉递给白译一张饼子,鹊桥镇白姓居多,大多都能攀上点亲戚。
白译接过,咬了一口,又凉又硬,但白译早已习惯了,他自小就跟父亲上山采药,比这艰难的地方都去过,他细细吞咽着,说:“若天气不回暖,怕是有一阵子不能上山了。”
另一伙计王江道:“不会吧,离着入冬还两个月呢,这场雪,说不定就是老天不小心洒下来的,过几天定能晴了。”
“我到希望是不小心,不然药园里的药材也保不住。”白译担忧道,他家中还有三亩地的药园,这大雪已经让一些草药枯了叶子。
“唉,说来也是,掌柜,咱还是得提前打算,若是真这么冷下去,不止咱的药园子,庄稼也要减产了,到时候镇上......怕是要物价飞涨,那些个穷人家,连过冬的炭火都买不起了。”曲冒年纪较长,在白家干了许多年头,经验也丰富的多。
白译想了想,低下头说:“快些吃吧,早点回去。”
“哎。”几人应声。
简单吃了点东西,四人继续前行,下山总比上山难,更何况霜雪封路,来时的路早没了踪影,他们只能寻着记忆并根据周围树木来判断方向。鞋子陷在雪里已经半湿,手脚冰凉,只剩下些尽快回家的热切。
行走间,白泉忽然叫了一声,“掌柜,看那儿,好像是个人。”
白译连忙转身,放眼望去,白雪皑皑之中确实有个人倒在地上,白译心里一惊,匆匆把背上的药篓放下,向那人走过去。
越往树丛中雪覆盖的越厚,白译一脚下去直接没了半条腿,他惊呼一声迅速用木杖支撑,好不容易才站稳,另三人急切的出手搀扶,白译摆摆手,让他们等在原地,他自己过去便可。
一步一步的挪动,白译将面前的雪一点点扫开,山路崎岖不平,他崴倒了好几次才走近那人,白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如此冷的气候,若是只身躺在这山中,怕是早就该冻死了。他行至那人身边,又见他仅穿了件单衣,心底更是冰凉。
怕是死了吧......白译心想,他日久行医,看过的生死数不胜数,虽然惋惜,却并没觉得害怕。但他还是要仔细看看,他蹲下来,看见那人面容的一刻,他心中如遭雷击,怎么可能!他以为那只不过是梦一场,可是,这人竟然出现了。他匆忙把手指放在那人鼻下,试探鼻息,没有反应,白译着急的喘了口气,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许是因为浸在雪里,他的手凉的惊人,白译把他的衣袖拂上去,探了探他的脉搏。
指尖相触,雪莲却是不易察觉的动了下眉头,心中暗想这人怎么还不走,他已经装作没有呼吸了,就当他是个死人行不行。他落下凡间,本还想着逍遥快活几日,再慢慢接近人群,可他还在这儿晒太阳呢,这人就跑来了。
雪莲尽量把脉象调至最低,几乎察觉不到,但白译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稍稍试探便发现了他还活着。白译大喜,急忙检查他身上是否有别的伤势,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雪莲忍着不适硬是装死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在心中气恼。
白译检查一番,没见什么伤口,便猜想他可能是因为天气骤冷而冻僵了,他扶起雪莲,解下自己的一件裘袄裹在他身上,然后小心的把他背在背上,两人身形差不多,白译背着他稍感吃力,但还是疾步沿着原路返回,雪莲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多管闲事,热死了。
白译招呼几人加快步伐下山,时不时照看一下一直昏睡着的雪莲,那几人见救了个人,言语间还为救了雪莲颇为自豪,雪莲心里暗暗吐槽着,可也没办法摆脱,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在深山里玩玩吧,谁会相信?雪莲小心的动了动,裹着这么个厚重的东西,真是太热了,他额上冒出了虚汗,嘴唇微张着透气。
“掌柜,这人好像快醒了。”白泉说道。
曲冒也凑过来看看,“嗯,把寒气逼出来就好了,当是冻坏了。”
雪莲黑线,你们怕冷,我又不怕冷,什么冻坏了,我这是热的。
白译只顾着走,几人的说话也不搭腔,曲冒把雪莲颈边的衣服又往上拉了拉,并把裘袄的帽子给他戴上,欣慰道:“暖和暖和,一会儿就好了。”
雪莲气的没了脾气,只能生生受着。
白译背着他直接去了自家医馆,直冲里间把人放在床上,房里因为天气太冷,已经生起了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