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美芳女士不同,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无私,在她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是有标价和可交换的,明晃晃的,毫无隐藏的利益交换,亲情亦如是。
当然她不会这么说出来,但她所作所为一贯如此。
“云韵!妈妈养你这么多年,供你吃穿上大学,以前你上高中,妈妈早上六点起来给你做早餐,你现在居然怀疑妈妈?哎,那个齐影后,你来评评理,我到底有什么错?我的亲女儿就这么嫌弃我,我可是冤死了!”
吕美芳女士开始夸张地哭天抢地,一手抹着脸,一手拍大腿,捶胸顿足,张牙舞爪。
被点名的齐紫凌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她的表演,又看一眼面无表情低着头的云韵,心里一阵悲凉。
她懂云韵心里的疼痛,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的刀剑直逼而来。
所以她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抓住吕美芳女士的胳膊,把她从沙发上提溜到地板上站着。
“哎哎哎,齐影后,你捏疼我了,我现在这身体可不敢折腾啊!”
吕美芳揉着胳膊,有些不解,刚才夸张的表演下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抬头看她。
齐紫凌冷冷道:
“好了,伯母,您要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请您现在回家去吧。”
吕美芳不可置信地看她,又看云韵,云韵却头也不抬,仿佛没听到一般。
“怎么……我不是,云韵,你都不留妈妈吃顿饭?”
吕美芳一边被齐紫凌铁腕扯到门口,一边回头看云韵,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一贯乖巧的女儿,现在怎么可以就这么冷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妈妈被人拉出门去?
在吕美芳被推出去、门关上之前,云韵抬起头,盯着吕美芳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只有一个词可堪形容:凉薄。
就好像在这个瞬间,她完成了某种内心的蜕变。
她不爱也不恨了,不期待也不痛苦,只是麻木。
齐紫凌适时关了门,吕美芳站在门口,回想着那个眼神,只觉得心脏砰砰跳。
她养育云韵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云韵有过那样的眼神,那种……不像是鲜活年轻的人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儿子的胎动,一边讪讪地往外走一边想着:看来再生个儿子还是很对的,这女儿真是指望不上的白眼狼了。
屋里,齐紫凌关好门,走回沙发边。
茶几上还摆着两杯冷茶,泡开了的茉莉花在浅黄色的茶水里沉沉浮浮。
圆圆蹲在沙发后面,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见齐紫凌过来都吓得跳开,回到她喜欢的窗帘后面藏起来。
云韵一直低着头,无意识地摸着自己手指上的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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