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百年》的拍摄,我马不停蹄便开始准备席宗鹤的新戏——《雄狮》。
经过一个多月的针对性健身,我身上的肌肉已经颇为可观,至少裸上身不会让人觉得像个白斩鸡。扮演一个角色就要有一个角色的样子,一个脱了衣服没有半点肌肉的高手,我都不信,观众又怎么去信。
回到s市,我问桑青《雄狮》的剧本有没有寄来,他说没有,还颇为古怪地看着我道:“那边不给我剧本,还要我去找席先生,我哪里敢去找他。”
我估摸着这是要我去找他呢。
“我知道了。”我叹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席宗鹤的电话,“你送我去衡岳山庄吧。”
席宗鹤没接我电话,是唐丽接的。
“小鹤在拍照片呢,你有要紧事的话,我就先叫停。”
“不用不用。”我阻止她,“你跟他说我去找他拿剧本,让他晚上早点回去。”
唐丽愣了愣:“哦,好,我等会儿跟他说。”
衡岳山庄的电子锁仍旧有我的指纹,桑青驾车离开后,我一个人进了屋。房子变化不大,家具都没有动过,只是墙上多了几幅胎儿各个时期的超声图。
盯着那几张图,我轻啧了声,总觉得席宗鹤以后会变成宠女狂魔。
与之前那次一样,他独自一人默默买了许多婴儿用品,堆的地上沙发上都是。
我走后估计方晓敏或者唐丽不时会过来给他打扫打扫卫生,不然这地方该更没法看了。
我坐在地毯上,一件一件翻看他买的东西,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电子锁的声音都没有完全看完。
席宗鹤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我也不奇怪,一脸平静地在门口换鞋。
“你为什么还买了一盒乐高积木?”我举起那个大盒子朝他晃了晃,“这个上面写着适合12岁以上……”
席宗鹤向我走来,脱掉外套抛向沙发。
“我难道不像十二岁以上的成年人吗?”
我一噎,原来他是给自己买的,这倒是闹笑话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爱好。”我放下乐高,冲他伸手,“我的剧本呢?”
他站在那里注视了我一会儿,与我的手交握,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饿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又说了一遍。我迟疑着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时,竟然看到了丰富的食材。
我挑着取出一些,问他:“我搬出去了以后,你吃饭都是怎么吃的?”
席宗鹤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来回忙碌。
“去外面吃,或者吃你之前冻在冰箱里的饺子馄饨。”
失忆后,他接通稿要比以前勤快了,行程也密很多,应该不怎么在家吃。
“这么可怜啊。”
我随口一说,那边却忽然没了动静。
水流打在篮子上,冲刷着里面的西红柿。在这样一种单调的音色下,席宗鹤的声线就像含着凉意的泉水,划过我的耳膜。
“那你住回来吧。”
我垂着眼,压下上翘的唇角,转身面向他。
他完全没有求人的姿态,双手环胸斜倚在那里,漆黑的眼眸与我对视,毫不相让。
他将我从这里赶走,如今又允许我回到这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是此处的主宰,他是此处的王。可我已经不是他卑微的奴仆,我也不想再对他言听计从。
“这里太高太偏了,我不喜欢。我住我自己那里就很好,还能和我妹妹增进感情。”
以上都是我瞎扯骗他的。我和顾霓长久不住在一块儿,生活习惯早就不同,别说增进感情,不彼此仇视已经很好。因为口味差异巨大,我们甚至连吃饭都吃不到一起。
席宗鹤一瞬间脸色沉下来,变得有些恐怖。他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三个字。
“随便你。”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厨房。
第53章
《大牌农家乐》的最后一餐饭,客人是白浪村中的老人家。除了财叔,其余四人,包括席宗鹤都进厨房忙活,做了一大桌子菜宴请他们。
老人家们平均年龄超过六十五岁,不似娱乐圈的人保养良好,皮肤是常年在阳光下劳作的黝黑,脸上满是皱纹。财叔虽说也要六十几,可与他们坐在一起,瞬间就跟差着辈分一样。
阳光正好,清风拂面。听年纪大的人说他们过去的故事,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虽说也有悲伤和不幸,他们却总能乐观面对。比起那些年纪轻轻就整日厌世的少年人,他们坚韧不拔得宛如沙漠中的仙人掌,分明环境更为恶劣,仍要竭尽全力开出可爱的花。
生活不好,和好好生活,在他们身上并非不能兼容的单选题,而更像是一道因果题。
在座有位老人更是说出了一句令我拍案叫绝的生活哲理:“因为生活不好,所以才更要好好生活。”
他乡音很重,说话的时候,手里还点着支烟。
后来我才知道,对方的大儿子在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几年前老伴也走了。随着年纪增长,这些似乎都成了不可避免要发生的事。总有一天,你要与你爱的人分别,或先或后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自认不是个脆弱的人,可只要一想到顾霓要先我而去,我就感到心里一阵刺痛,更不要说席宗鹤了。
没有他,我可能再也快乐不起来。
晚上老人家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们五人时,财叔按照脚本问我们:“你们有想过老了之后是什么样的吗?”
安欣岚第一个说,她的构想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