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被众人围观询问,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打走了嘲笑她的陆铮,一抬头就看到霍谨言那双好看的手在自己面前摊开,手心里放着的是一颗白白净净剥了皮的煮鸡蛋,“用鸡蛋敷一下好的快些。”
不知怎的,想起昨夜霍谨言说过的话,再看着他拿着鸡蛋递给自己的模样,唐兮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她有些慌乱的接过鸡蛋,匆匆说了一句“谢谢”就急忙走了。
待走出去很远,唐兮抬起手抚上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霍谨言,为什么还是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会动摇的啊。
吃过早饭,霍谨言一行人准备要上路了,柳家父子以及嫣儿母女一同出来送他们,一直沉默着走到门口的霍谨言,突然回头看向柳老爷子,“老爷子,我有一个问题今日非问不可,老爷子可否愿意如实回答我?”
柳老爷子被他这严肃的模样搞的微微愣了一下,直觉大概不会是什么好回答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些年你帮我们良多,有什么问题,我自不会隐瞒。”
霍谨言微微颔首,“多谢。”
随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淡淡开口,“我只是想问一句,老爷子可恨凤兮?”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谁都没想到霍谨言会问这个问题,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是么?若不是那个昏君,他们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敢随意插话,霍谨言态度太过严肃了,气场足以震慑所有的人,于是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柳老爷子,在等他给他们一个答案。
若说此时在场众人最不好受的,大概就是唐兮了,从霍谨言这个问题出口的瞬间,她的心就仿佛被什么揪住了,又好似被放在火中煎熬,她期待听到他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这种煎熬的感觉简直是一种酷刑,几近窒息。
柳老爷子在这一片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中沉默了许久,然后他那张威严而古板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如释重负、轻松无比的笑,“不恨。”
一瞬间,唐兮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向柳老爷子,而除了她以外,难以置信的人还很多。
嫣儿是最先问出口的那一个,她紧紧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以及微微的愤怒,“为什么柳爷爷?她将我们害的这样惨,你为什么不恨她?”
柳老爷子目光慈爱的放在嫣儿身上,“嫣儿,心中戾气莫要过重了,我说不恨,自然有我的理由,甚至我敢说,你的爷爷也从未恨过她。”
“不可能!”嫣儿尖叫。
柳老爷子面上依然淡定,“既然谨言今日问了,老爷子便也给你们一个交待,我之所以不恨她,是因为我们落到如今境地本就怪不得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复述着过往,“那时候朝廷的大权是被怡亲王把握着的,我与郑英生性刚正不阿,为了江山社稷,自诩不畏强权,处处与怡亲王作对,致使怡亲王对我们二人动了杀心,紧接着她便一怒之下将我们二人举家发往边关,你们难道不明白为什么么?”
顿了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为了保护我们罢了,若是不走,以怡亲王当时的势力足以让我们死无全尸!所以害我们至此的从来不是皇上,而是我们自己的迂腐!”说着他看向霍谨言,“呵呵,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十分欣赏谨言这个孩子,他同样是个正义的好孩子,然而他却更知道分寸,更知道量力而为,所以最后,他斗倒了怡亲王,而我们却只能在他的庇护下在这乡野之间苟活。”
霍谨言微微俯首,“两位老爷子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此行值得我们敬佩,您不必妄自菲薄,谨言……不过是命好些罢了。”因为得到了凤兮的倾力相护与充分的信任,所以他才能走到今天。
嫣儿闻言也呆住了,可到底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又哪里能转眼就被颠覆?她眼中带着倔强,似乎有泪花在闪动,“可是……可是爷爷还是死了啊!”
柳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任她百般相护,可到底比不过真正的强权,押送我们的那人想来一开始是得了她的授意,对我们都还客气有礼,可自他收到一封密函之后就瞬间改变了态度,我猜测那大概是怡亲王传来的,后面的事想来你们也都记得分明,不用我一一赘述了。”
他说完了这些,抬头看向霍谨言,“我们这些老东西,活的时间久了,看的自然也就通透了,就算一开始对她有什么误会,可当最后我看到的是一个忠臣当道不再乌烟瘴气的朝廷时,一切也就懂了。”
他的目光遥遥望向天空,“她……始终还是那个凤丫头啊。”
唐兮的眼泪,在听到最后柳老爷子称呼她为“凤丫头”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她“砰”的一声跪在柳老爷子面前,认真而虔诚的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