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还记得我闭关结婴时,他还是个骄纵任性的孩子。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上最没胆子了,但是他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会保护他。”
容丹桐将要开口的话咽进了喉咙中,石老怪却嚷嚷:“何必为了一个微小的可能毁了一个这么纯净的魂魄,我这上百年来,可是第一次见到,以后要找就难咯~”
“若他还是我闭关前知道的样子。”容渡月打断石老怪的话,如破开寒冰的剑刃,锋利无匹却携着早春的微风,“若是如此,那个孩子一定在一边骂我一边哭泣。”
“啧,真是奇怪的感情。”
容丹桐手指抖了抖,低声道:“我明白了。”
容渡月猛地抬头,一双眸子因为光线看不出其中情绪。
容丹桐接着低笑一声,咬牙道:“不就是招魂吗,给我两天时间,让我想清楚。”
“……你可以继续逃,可以一直待在少双城,不要出来。我一日赢不了陆长泽,便一日威胁不到你。”
“哈哈。”容丹桐转身离开,许是身体太过僵直,他有一瞬间摇晃,最后却稳稳踏出了门槛:“若是我想不通,你再来抓我好了。”
周边夜景随着脚步迅速褪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修真者五官敏锐,可是容丹桐没有听到容渡月开口,唯有石老怪痴痴笑道:“真是怪哉怪哉,贺州词是这样,你是这样,那个小子还是这样……”
容丹桐踏出第五星月殿后,才渐渐缓住脚步,脑子中一片纷乱,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
他听到小珠子在他耳边安慰着什么,不在乎是说霄霁嫉恶如仇,若是他真的是夺舍的那种邪魔歪道,肯定不会将天道宗传承传下,所以一定有误会等等。
容丹桐唯有苦笑,过去的记忆不假,他不愿意自我欺骗,也不愿意活的满心愧疚。
可是此事并非他所愿,他便要承担最严重的后果,然后去死吗?
第五星月殿沉浸在一片夜色之中,点亮不久的那盏灯也被寒风泯灭。
整个玉漱宫却挂了一路的宫灯,平日里空荡的房屋因为排序之战而住进了人,向来规矩的侍女如今一个个嬉笑打闹。
红袍公子站在廊角宫灯之下时,如同一道灼华的火焰,瞬间吸引了这些侍女的注意。有眼尖的认出了他,娇娇怯怯的行礼,唤他为第六殿下。
这人低低应了声,拂袖消失在廊角。
“这便是新晋的第六殿下吗?”
“同第五殿下以及尊者生的真像。”
“……”
容丹桐乱窜了许久,最后停在一条幽静小道上,对面的府邸毫无光亮,完全笼罩在夜色中,几乎让容丹桐以为他又回到了第五星月殿。
“你来此处做什么?”
幽幽铃声在夜间回荡,花草丛中,有人提着过长的裙摆过来。
容丹桐回首,看到了容岫玉玉白的面容,此刻秀美的容颜上冷漠冰寒,毫不客气的开口:“滚。”
“这里是……”容丹桐对第五星月殿熟悉,对整个玉漱宫却有些陌生,迟疑着开口,话还未说完便被容岫玉打断。
“便是你成了第六星月殿主,想要搬进这里也是以后的事。现在,立刻给我滚。”裙摆划过花叶,沾了水露,容岫玉同容丹桐擦过,推开了大门。
这里是第六星月殿,容丹桐从中听出了这一点。在容岫玉关门之前突然问道:“那日追杀我的黑袍修士是谁?”
“你问这个?”容岫玉回首,脸上布满了腾腾杀气,她冷冷而笑,“人间界时,陆长泽亲自毁了他的肉身,你现在莫不是想跟我要廖老的元婴?”
容丹桐眸光微颤。
威压凝成直线,猛地向容丹桐压下,容岫玉眯了眯眼:“别逼我现在杀了你。”
随后咣当一身,大门严丝合缝的关上。
容丹桐仿佛遭到重击,胸口一沉,猛地避开尖锐处向后退去。
容裕为了一己之私炼制万鬼城,在容丹桐看来,他最后自食恶果,被自己炼制的鬼物吞噬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可是便是这样的人,也有人会念着他。
容丹桐揉了揉胸口,转身离开,这一次他却有了目标,不再随意乱逛。
他穿过花草密布的庭院,穿过富丽堂皇的房屋阁楼,绕过来往的侍从侍女,避开从大殿出来一身酒气的合欢宫弟子,最后容丹桐在一处偏僻的凉亭处,找到了一身清贵风华的青袍道人。
“怎么走的这么急?”听到脚步声,正端着茶杯的陆长泽侧首笑问。
容丹桐扶着红漆柱子喘了口气后道:“你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难不成在赏月?”
陆长泽这人最爱的便是风景秀丽之地,可是此处实在太偏僻,唯有一面老墙,数株合欢树,以及一丛丛低矮灌木,唯一值得一看的便是天上这一轮弯月。
可是没花没酒没人陪,这种蚊虫鼠蚁甚多的偏僻荒凉之处有什么好赏月的?
陆长泽却蹙眉,似是无奈:“我也不想,可是你母亲这地方……有点儿吵闹,这里清净些。”
容丹桐抬步上前,坐到了陆长泽对面的石凳上。
陆长泽又道:“这里安静些,你要是叫我了,我也听得到。”
“得了吧。”容丹桐给了他个白眼,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找了你半天才找到你,估计叫破喉咙你也听不到。”
茶水清香,温度适中,容丹桐喝了一大口解渴,正要再倒一杯时,陆长泽起身先一步提起茶壶为他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