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氏耳中,一字一句是那么的舒坦受用,同时也惹起了她一个母亲的担忧和愧疚,她竟然在叶雪衣面前,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叶雪衣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惹得自己的祖母如此感伤落泪,她一时急得手足无措起来。
☆、污浊之家
“哟,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哭起来呢?”一声高亢尖锐的声音,从大门门口传进来。
此等大声又做作的声音,听着是关切,实则是讽刺,叶雪衣明显听得出来了,她看向自己祖母,发觉祖母也是硬生生收起眼泪,并且换上了一副蔑视和坚毅的眸色。
叶雪衣纳闷,来人是谁?为何如此对待一府之最年长的主子?
其实也不用叶雪衣等待,她已经听到一阵脚步声,随着叮当环佩之声,走到她和祖母身边。
叶雪衣转过身,看见来了一群人,衣香鬓影、香气缭绕,领头的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女人,身着一袭冰蓝色的缎织掐花对襟外裳,首饰繁复,妆容精致,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其中一个丫鬟还提着金珐琅九桃小薰炉。
这架势太奢侈太夸张,叶雪衣一看便来气,镇北侯府的家业,是她父亲在北疆浴血奋战挣下的,却让此人在府中肆意挥霍、大摆架势!
叶雪衣猜测,这个着冰蓝色外裳的妇女,应该就是目前镇北侯府实际的女主人陶氏,只是此人一脸刻薄之相,让人一见便心生不喜。
冰蓝色衣裳女人正是镇北侯府二太太,即二房叶世达的正妻陶氏,自从镇北侯夫人林氏携女去了北疆,陶氏百般讨好老夫人司徒氏,并恩威并施笼络府中的下人,终于在五年前取得老夫人的信任,得到了主持中馈的权柄。
只是大权在握之后,陶氏渐渐疏离老夫人,并最终架空老夫人和管家隋建波,把自己当成镇北侯府女主人,大肆克扣大房两兄弟、二房妾室、三房全家、以及府中下人们的月例,而她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却是锦衣玉食、奢侈异常。
老夫人后悔莫及,只是陶氏嚣张跋扈,在府中根基已深,老夫人竟然拿陶氏没办法。三房叶世标是庶出,老侯爷和庶母均已经过世,三房一家谁都也不敢吭声,在侯府里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就连得势的下人,也敢不拿他们三房当人看。
可怜大房两兄弟,尤其是镇北侯府世子叶凯旋,吃穿用度竟然还比不上陶氏的儿子叶凯刚,外头的人常说,镇北侯府二公子叶凯刚奢侈淫靡,比起大公子叶凯旋更像世子爷,因为世子爷很少行那此纨绔之事。
“你请坐下吧。”此时看到陶氏走进正厅,老夫人也不看陶氏,也不介绍陶氏身份,老夫人自己在上首主位坐下,然后也请叶雪衣在下首坐下,接着一脸端肃地拿起茶杯,慢慢喝起茶来。
虽然老夫人请自己坐下,但是叶雪衣此时毕竟是客人身份,她还是等陶氏先坐好,才朝座位走过去。
“慢着。”陶氏低喝道。
叶雪衣一顿,转生朝陶氏看去,只见陶氏一脸鄙夷地看着她,看到叶雪衣转身过来,陶氏轻蔑说道:“你谁啊?哪来的一群猫猫狗狗?还都戴着面纱,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坐到这正厅来吗?”
“陶氏,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好歹是护国县主的人。”老夫人跟着一声爆喝,同时猛摔了一下茶杯。
镇北侯府的情况,宋氏跟叶雪衣说了不少,但是内里的复杂,宋氏却无法说得详细,如今刚刚进门,便见识到两代女主人的矛盾,只是这陶氏如此粗鄙跋扈,竟然一点儿侯府正妻的样子都没有,叶雪衣不由得心生感叹。
不过如今的叶雪衣,有了宸王和皇上可以依仗,又有护国县主和庆安侯府义女身份,为着修正自己父亲的形象,她可不怕一个小小的陶氏。
陶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叶雪衣还不太清楚,因此她淡淡笑着问道:“请问这位是?”
陶氏身后的管事婆子汪婆子厉声道:“这位是镇北侯府女主人二太太。”
侯府女主人?叶雪衣一听就怒了,她母亲林氏才是侯府女主人好不好?这简直就是鸠占鹊巢,如若不是陶氏以女主人自居,下人们哪里敢公然称她为女主人?
不过叶雪衣还是强压心头怒火,她嗤笑一声,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问道:“侯府女主人?侯府女主人不是镇北侯夫人林云曦小姐吗?恕小衣无知,不知这位精致的夫人,是何时嫁给了镇北侯爷为正妻的?”
“你胡说什么?给我掌嘴。”叶雪衣说完,陶氏便腾地站起来,指着叶雪衣怒吼着。
汪婆子得令,便气势汹汹朝叶雪衣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举起了手,但是还不等她来到,已经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挡在了叶雪衣面前。
挡在叶雪衣面前的,正是宸王女暗卫杜若,为保护叶雪衣周全,宸王此次把女暗卫杜若和木樨调到叶雪衣身边,同时还派了十个暗卫扮作运送慰问品的小厮。
“你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汪婆子严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