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眼下状况,此时还得顾着侄女以及娘家的名声,不得不暂时的咽下这口冷凝的怒气,先寻了个借口稍作遮掩:“茵姐儿那头丢了姐姐你给的镯子,她一个小孩家自是急得很,现下正在外头找镯子呢......”
“原来如此,怪道现今也不见她人呢。如今镯子既是寻着了,你可得赶紧派人与她说一声才是。”许贵妃微微颔首,低着头又抿了一口酒。
方宸妃却已冷静下来,乌眸重归平静,薄唇轻抿,神态娴静端庄,就连语声亦是冷冷淡淡的:“姐姐说的很是。姐姐一贯慈悲,您今日待茵姐儿这样‘好’,方家必是记在心里,再不敢忘。”
许贵妃闻言不由一笑,低头喝着酒,没有应声。
今日这事,无论是哪里出了差错,终究还是错了,她一贯都是起手无悔,此回自然也不会不认账。
至于方家?
她既能做出这事,原就是不怕方家。且不说这事没凭没据,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便是方家——方太后马上就要死了,宸妃那四皇子至今都是病恹恹的,这承恩侯方家眼下走的是下坡路,只能是越走越低......
所以,方家又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此时的许贵妃是不知道,姬月白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告她黑状,给她丢黑锅!
作者有话要说: 姬月白:别怕,等等我再给你一个大锅!
大家晚安,反正许贵妃会吃个大亏的,别怕~
☆、黑锅
方宸妃心里到底堵着了一口气, 好容易到了宴散,随口寻了个借口便走了。
许贵妃也不管她, 反是与慕贤妃笑着道:“方妹妹总这样来去匆匆。”
慕贤妃与许贵妃关系和睦,闻言不由一笑,倒是留下陪着许贵妃说了一会儿话。
另一侧的张淑妃也没多留,懒懒起身,这便要摆驾回永安宫去。
今日宴上,张瑶琴与二皇子这对表兄妹这样要好, 张淑妃看在眼里也只有高兴的。所以, 她虽不似许贵妃那样一杯接一杯的喝,到底还是多喝了几杯, 眼下酒意微醺, 便想早些回去躺一会儿。
只是, 才到永安宫,张淑妃方才入殿安坐,还未来得及在宫人的服侍下换身便服,就听外面有人通报, 说是姬月白来了。
真要说起来, 张淑妃与姬月白这母女两个确实是有些个天生不对付,反正张淑妃现今是一瞧见自己的女儿就觉头疼, 心里也是又烦又燥。可今时不同往日,正应了那句“神鬼怕恶人”,有二侄女张玉笙这么个活生生的教训在,张淑妃如今见着姬月白时还真是打从心里的怵了。所以, 平日里,张淑妃也不敢再招惹姬月白,多是避着她,便是今日赏花宴上碰见了,只要姬月白不主动凑上来,她也只当是没瞧见,连话也没多说几句。
可姬月白这会儿主动凑上来了,张淑妃也不能当是没瞧见,只得在心里暗叹了一回自己的苦命:生了个讨债的女儿,也是命苦!
靠坐在湘妃木质的躺椅上,张淑妃柳眉微蹙,到底还是抬了抬手,吩咐道:“让她进来。”
姬月白从殿外进来,先是上前与张淑妃见了礼,白嫩精致的小脸上难得带了笑,叫起母妃来也是甜甜的,很有几分乖巧模样。
然而,张淑妃在姬月白手里吃了那么些苦头,眼下再看她装乖巧反觉得难受——就像是怕蛇的人看见毒蛇在自己面前吐信子装可爱,无论如何也爱不起,心里依旧警惕得很:你装成鸟样也没用,反正我不信你。
心里这样想着,张淑妃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慢慢的握紧了椅柄,挤出笑容来,似慈母一般的柔声问道:“皎皎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与母妃商量,还望母妃屏退左右。”行过礼后,姬月白便规规矩矩的张在张淑妃面前,睁着黑琉璃似的眸子看着人,一言一行便如小大人一般,认真又可爱。
张淑妃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但她还是勉强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左右又不是外人,都是母妃身边可信之人。”
姬月白却是抬眼虚扫了薛女官等服侍之人,缓声强调道:“我要说的事,关系到二皇兄与成国公府,还请母妃屏退左右才是。”
张淑妃一怔,神色微微变了变——倘若姬月白要与她说其他什么事,她随口敷衍几句便是了,可姬月白若是要与她说二皇子和成国公府的事情......
张淑妃果是端正了神色,虽是没有开口却侧头看了薛女官一眼。
薛女官自来伶俐,立时会意,领着左右的宫人太监悄声退了下去,然后又亲手合上雕花木门,只把殿内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待得人都走了,张淑妃方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人都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姬月白点了点头,忽而问道:“今日宴上的意外,母妃应该也是知道的?”
“意外?”张淑妃柳眉微蹙,随即便又会过意来,“你是说大皇子发现宫女太监苟合之事?”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