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晃动,抛却刚刚在仓库里的枪战,这里还真是宁静地像是被隔离在了人世外,荒凉不已。迎面吹来的晚风有些许凉意,也带着青草的清新气味,冲淡了鼻尖萦绕的信息素气味,只有太宰治之前触碰过的腺体还火辣辣地热着,应该是心理错觉,却又如此真实,烙在皮肤上一般,又痛又痒。
中原中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来自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之前对太宰治的反胃性感觉真切地体现了出来,胃中一阵翻滚,他弯下腰,捂着嘴干呕一声。
这是真的对太宰治讨厌到反胃了?中原中也郁闷地擦了擦嘴角。
第2章“他可能怀孕了”
中原中也已经躺在港口私立医院的o孕检部门整整六个小时了,他在孕检的休息床铺上坐起来躺下去、坐起来躺下去、坐起来躺下去,往来反复已有五个小时。孕检只做了一个小时不到,但接受这个事实让他用了五个小时,并且直到现在,他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觉得他可能是在做梦,来来回回几乎换过了所有的o科医生,每个医生给出的答案都是“孕期良好,宝宝很健康”。中原中也翻身从床上再次坐了起来,一眼瞄到放在医生办公桌上的孕检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动怒,动怒会死人,然后又躺了下去。
刚开始有医生非常诚恳地站在中原中也的床铺边,弯腰鞠躬说他完全可以解释这个现象,结果被中原中也的冷眼一瞥给吓得转身就跑了。这也导致了中原中也至今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怀孕,怀的又是谁的孩子,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选择拒绝尾崎红叶的提议,打死不来医院,然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由于种种不良生活习惯或者什么战斗里把它悄无声息地流掉,这样他就不会困扰,也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让他把思绪理回来,他为什么会怀孕?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中原中也从性别分化之后到现在,唯一一次的床上经验就是和太宰治,而且仅有的这一次就让他溃不成军,丢盔弃甲,一套做到底,完成了腺体和生殖腔的双重标记。太宰治随后就没了踪影,他们之间更像是yī_yè_qíng,打完炮就分开,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也许太宰治身为,理解不了一个标记了自己的a有多重要,但是他这样近乎疯狂和报复般的行为给中原中也之后的人生打上了烙印,只要太宰治的标记没被消除,中原中也的发情期就没办法找其他,只能吃抑制剂,太宰治分明该知道,中原中也愿屈身在别人身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换句话来说,太宰治是中原中也唯一一个自愿溃败投降的人。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把太宰治这个混蛋的标记做手术消除掉,他动过这样的心思,在太宰治叛逃消息传来的第一晚,他例外地开了瓶89年的柏图斯庆祝,而后在半醉半醒间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混球太宰治,标记完就跑,明天酒醒就去医院把标记去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中原中也从始至终都没来过医院,他的想法在酒醒后又烟消云散,就像是期待,想要留住什么东西,伸出手只能抓住一片虚无,太宰治人间蒸发了,就像是从未来过港口黑手党一般,唯有后颈散发着太宰治信息素的腺体才能证明这个人真真切切地存在过,与他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集。也许这就是交叉线的人生轨迹,他们从疏离越走越近,只有一次的温存,随后分道扬镳,两不相见。
那么这和自己怀孕有什么关系吗?太宰治走后,中原中也再没找过其他,也就是说,能让自己怀孕的只有这一个,可是这是两年前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老实说,是不是可能发生,中原中也不敢确定,他从性别分化为o的那一刻起就无比排斥这个性别,所有的相关生理课都选择了睡觉或者逃课,他对自己的性别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发情期到来时就被太宰治逮了个正着,趁虚而入。所以说这件事,还是得怪自己?
中原中也狠狠地锤了一下床边,闷响回荡在不大的孕检室里,试图把浆糊般的思路再理整齐,如果说孩子真的是太宰治的,他该怎么办?是直接去找他让他负责,把孕检单扔在这个叛徒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做掉。按理说,前者才是他担但是当他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时,一个不该有的想法萌发在了脑海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留下来?
为什么?中原中也在拷问自己,这样的想法他不应该有,这两年内把太宰治的标记一直保留着这样的想法也不应该有,可这些偏偏都发生了。所有不应该发生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中原中也身上一件件发生了,这全是他自己的大脑在控制,没有受到任何指示,是因为什么,是什么东西这么奇怪,能够干扰理智的判断,把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这种奇妙的感觉发生在刚接收到太宰治叛逃消息的瞬间,比喜悦更快的本能反应;也发生在一个月前再次见到太宰治时的瞬间,都是稍纵即逝的本能,比酸涩还要难受的滋味,就好比今天的领带系得太紧,勒住了咽喉,又像是使用污浊时身体超负荷承受的痛苦。
却又都不是,没有这么痛,但也足够折磨神经,只要一想到就会坐立不安的难受。
“检查结果出来了?”
闯进孕检室的女声把中原中也从回忆和难以自控的思索里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