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在哪里!谢安谢安!我是奸细!对岸过来的!有重要军情禀报!”
晋军过来要将阿斗抓住,曹真却一身狼狈,上岸便挡在阿斗身前。
“且慢。”赵云的声音。
退回树林内的晋军又拱出一人,那人身穿武服,一身简朴长袍,腰间坠着枚玉佩,眉如浓墨,鼻梁高挺,在兵士们的护卫下走出人群,正是赵云。
于吉收了纸人,碰碰几声,满河的天兵又都没了。
阿斗被曹真挡着看不到人,忙道:“愚夫脑袋过去点,我看看。”
曹真的脑袋朝一旁歪了些许,于是就着曹真侧过去的脖颈,阿斗与谢安的目光对上。
江东万里花开,最是一刹那的温柔。
元宵夜里,他站在阿斗的面前,两人把一个铜钱扔进了月老面前的箱里。
滔滔长江东去,他与他在水底抱着,水面上万丈烈日,照进了江底。
“我的雪人呢,师父?”阿斗喃喃道。
谢安:“?”
阿斗的热泪涌出,大喊道:“师父——”说毕就要朝前扑。
谢安:“抓起来。”
手下:“是——!”
阿斗傻眼了,还未来得及分说,就被晋军的兵士抓了起来,搜身,扔进帐篷里去了。曹真怒吼道:“你们要做什么!”
话未完,却得了谢安一个眼神,不知为什么,曹真倏然就定了心神,谢安缓缓点头,示意无需担忧。
阿斗被搜刮一通,当然搜不到什么行刺的利器,接着就被关了起来,曹真与于吉却不与他关在一处。阿斗挠挠头,不住回想当时与“谢安”的一瞥,然而既然已经被抓起来了,也没什么好闹的,如果所料不差,待会谢安必定会亲自来见他。毕竟他是汉人,血统和长相就是最好的证明。
外面喊杀声震天,似乎已开始大战,大地轰隆隆震动,阿斗不住回想淝水之战的战况,也不知道双方是不是把人玩命地朝里填……是了,阿斗想起来了。淝水之战,是苻坚败了!
谢玄让苻坚大军后退,以留出位置,光明正大地决战,苻坚则不顾将领阻拦,下了战书,让晋军北上渡河,本拟渡河未济,击其中游,不了前秦军对太挤,后退时自相践踏,踩死踩伤了不少人……
归根到底,苻坚输就输在一个“挤”字上。自己人挤自己人,把九十万大军给挤没了。
所以打仗也不是人越多越好的。
正在这时,帐帘拉开,谢安在一名兵士的护送下进来了。
阿斗:“!!!”
阿斗马上起身,神情带着几分茫然,几分失落,谢安却怔怔看着阿斗,并蹙起眉头。那神情熟悉至极,令阿斗心里一片天翻地覆。
“你先出去罢。不会有事。”谢安吩咐身边侍卫,侍卫便退了出去。
“这位小兄弟……”谢安道。
“我叫阿斗,师父。”阿斗笑了起来,依旧是无忧无虑的笑容,谢安疑惑更甚,却没有再问下去,在帐中缓缓踱步,一缕天光从头顶落下,落在他的眉毛上。
“师父?”谢安疑道。
阿斗笑着摆摆手,颇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看着久别重逢的赵云,忍不住想上去扑他怀里,却又堪堪忍住,只是拉了拉他衣袖。谢安这下疑惑更甚,两人便在帐里相对站着。
“我……侍卫呢?”阿斗想起来曹真,忙问道。
谢安说:“你家仆正在外面,无妨。看你们三人不似胡人……我倒是有句话想问,小兄弟……为何我一见你面,便觉心中……熟悉?”
“你相信前世和来生么?”阿斗忽然问道。
谢安笑了起来,完全不知阿斗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便摇了摇头,阿斗道:“你想不想知道你上辈子是什么?”
谢安:“不想。”
阿斗愕然愣住了。
谢安:“前世归前世,现世归现世,前世如何,与现世又有何干,我观你随从扬手间撒豆成兵,再收回时袖里乾坤之术盎然。记得我少年时遍访名川大山,得知世间有修仙之人,莫不是要来寻我,告知我前世之事?你若特地为此而来,那么谢安只能说一句,不想。前世是什么人,于我此生,并无影响。”
谢安这么一说,阿斗反而又不好说什么了。
“哦。”阿斗落寞地说。
谢安以那熟悉的神情看着阿斗,眼里带着一丝迷茫。阿斗有点无精打采,他没想到赵云的答复居然是这样的,也是,他为汉家卖命一辈子,没理由让他再跟着自己转了。
谢安道:“你迢迢渡水前来,为的就是告诉我这个?”
阿斗忙道:“不不,我来告诉你,你可以让苻坚后撤几里,过河的时候在大声囔囔秦军败了秦军败了,趁着他们自相践踏,军训大乱的时候在一鼓作气杀过去,就赢了。”
谢安:“……”
阿斗笑道:“不过你们已经做了,就当我没说罢。”
谢安道此刻菜意识到,面前的少年或许真是修仙之人,阿斗耷拉着脑袋,说:“走了,告辞。”
谢安又道:“且慢。”
阿斗经过他的身边,谢安作了个请的手势,说:“出去走走?”
阿斗又有点无聊,就像自己心心念念,为着一个目标辛苦攀爬,爬到高处,却发现追求的东西都没了,先前的目标都是自以为是的想法。
“嗯。”阿斗沉吟片刻,而后说:“谢大人请。”
阿斗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纵是平日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然而君威却还是在的,言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