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衣襟略略有些松散,精致的锁骨无辜地从那软缎子里头泄露了些出来。
颜珣心下悸动,无法将萧月白附在他下颌的指尖拍了去,只能垂下眼,便是这一垂眼,却不慎瞧见了萧月白的这一段锁骨,这锁骨半隐在软缎子里头,形状姣好,宛若羊脂玉一般,惹得他脑中不禁遐思顿生,这锁骨之下,便是……
“先生……先生……”颜珣轻唤了两声,直觉得附在下颌的那点指尖仿佛能透过薄薄的皮肉,一路抚摸到他的心脏去,将他柔软的心脏抚摸得胡乱窜动着,他的胸腔内犹如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白兔似的,不断地敲打着包裹在上头的细嫩皮肉。
这窜动声毫无节律又十分清晰地打在他耳畔——“噗通,噗通,噗通……”,他骤然间无所适从,不能动弹一分,只无助地阖上了双目去,羽睫战栗不止。
萧月白见颜珣这般可爱又可怜的模样,心下生起了要将颜珣好生欺负一番的心思,遂一手扣住颜珣的腰身,一手捧着颜珣的后脑勺,而后垂下首去,覆上了颜珣的唇瓣。
颜珣任由萧月白亲吻,无半点抗拒之意,反是以双手紧紧地缠住了萧月白的腰身。
俩人并非初次接吻,却是初次唇齿交缠,颜珣不知该如何反应,全凭萧月白动作。
俩人吻了片刻,萧月白松开颜珣,将气喘吁吁的颜珣抱在怀中,柔声问道:“阿珣,方才是否觉得不适?”
颜珣将整张脸埋在萧月白怀中,抬手覆住心口,待吸匀了气,才闷声道:“我也不知是否不适,只是这心脏跳得厉害,且先生一松开我,我便觉着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那便是并无不适了。”萧月白垂首吻住了颜珣生红的耳垂,引诱道,“阿珣,待你再长大些,我们再做旁的事罢。”
颜珣一时间羞怯得发不出声响来,良久,才勉强压下羞怯,仰首望住萧月白,他全然不知萧月白所谓的“旁的”究竟为何,故而疑惑地道:“旁的事是甚么?为何要待我再长大些,现下便做不得么?”
萧月白又啄吻了数下颜珣略略红肿的唇瓣,莞尔笑道:“阿珣,你年纪尚小,自是做不得。”
说罢,萧月白整理了下颜珣的衣衫,望住颜珣,道:“阿珣,起来罢,你今日的书还未念,题也未做。”
颜珣瘪瘪嘴,扯了扯萧月白宽大的衣袂,撒娇道:“先生,今日便不念书做题了可好?”
萧月白抚摸着颜珣毛茸茸的额发,哄道:“你若是乖乖念书做题,我待会儿要厨娘做一碟子豆苗虾茸饺来送予你吃可好?”
“好罢。”颜珣仰起首来,向萧月白张开手去,同时眨巴着水光盈盈的双目,“那我要先生抱我去书桌旁。”
萧月白以指尖轻轻地弹了下颜珣的额头,失笑道:“阿珣,你当真是愈来愈爱撒娇了。”
“先生,你又欺负我。”颜珣委屈地捂着额头,“我要先生补偿我,一碟子豆苗虾茸饺不够,我还要一碟子八宝镜糕。”
“一碟子八宝镜糕便一碟子八宝镜糕罢。”萧月白将颜珣打横抱起,还未走出两步,颜珣忽地抬首吻了下萧月白的唇角,奇道:“先生,你的嘴唇这样红,当真未涂唇脂么?”
萧月白未料到颜珣会有此问,含笑道:“不如你再试试可能蹭下唇脂来?”
颜珣依言以唇蹭了蹭,紧接着,又以手指蹭了蹭,果真一点唇脂都未蹭下来,反是使得萧月白的唇瓣在他的磨蹭下,较适才更为嫣红了一些,如同含着一簇甫从绛桃树上采撷下来的花瓣似的。
萧月白堪堪将颜珣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之上,却乍然听闻颜珣道:“蹭不下来,先生当真未涂唇脂,不知先生涂了唇脂,会是甚么模样?”
颜珣说罢,便顿觉自己失言冒犯了萧月白,唇脂原本是女子才用的,这天底下哪里有男子会涂唇脂,自己这番言语不是平白将萧月白比作了女子么?与之前韩莳直指萧月白以色侍人有何差别?
他方要致歉,他面前的萧月白却毫无芥蒂地道:“待你坐上帝位,我便涂唇脂,抹胭脂与你看。”
萧月白从不自矜容貌,更是未想过要涂脂抹粉,但既颜珣要看,涂脂抹粉又有何妨?
颜珣立刻摇首道:“先生,你不必如此。”
萧月白含笑道:“我确实并未觉着涂脂抹粉有何不可,阿珣你不必觉着是冒犯了我,我适才之允诺更不是你强迫于我的。”
颜珣仔细端详着萧月白的神色,心知他并未撒谎,也不说话,只亲昵地蹭了蹭萧月白的面颊。
萧月白任由颜珣磨蹭着,待颜珣稍离,便取出砚台与墨条来,执着墨条研墨,少顷,墨已然研墨好了,他又将一张宣纸铺开,紧接着,笔锋纵横地在宣纸之上出了十余道算题,而后,他将墨汁未尽的狼毫递予颜珣,嘱咐道:“我且去庖厨吩咐厨娘备上豆苗虾茸饺与八宝镜糕,你便在这好好做题罢,待你做好了题,应当便可用了。”
适才萧月白要为他涂脂抹粉的允诺尚在脑中回荡着,颜珣怔怔地接过萧月白递来的狼毫,又垂首盯着算题,半刻后,瞪了眼已然阖得严严实实,半点不透风的门,可怜兮兮地道:“先生,你又欺负我,这些题你分明还未教过。”
萧月白自是未曾听到颜珣的控诉,他出了书房后,便去了庖厨,吩咐厨娘去做豆苗虾茸饺与八宝镜糕,之后,却是打了一把伞,冒着风雪,去了一处酒楼。
这酒楼年数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