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把东西扔在床头,发出沉闷的响声,“可最后呢,自己还不是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让我操他。没想到还挺紧,难怪傅恒对他念念不忘。”
我盯着那张我熟悉的脸,浑身冰凉。
“父亲,我可有了不少料,您说,我怎么做好呢?”他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放在手里把玩。
床上的人一阵咳嗽,又气又急,声音嘶哑,“他——没有——对不起——你过。”一阵剧烈的喘气,“对……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您只有对不起我吗?”景溪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妈呢?我外婆呢?您对得起她们吗?”
“那你冲我来吧。”这一句语气越来越弱,很快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代替。
景溪看了半晌,重新坐了下来,“您都这样了,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您喜欢那个男人,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呢?生下了我,为什么又要装作没有我吗?我做错什么了?”
床上的人叹口气,缓了半天,“是你妈……”
“妈说不是这样的!妈说那晚不是意外,您说您爱她,她马上就要成为您太太了!”景溪的眼里都是愤怒,他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
夕阳渐渐下沉,黑暗慢慢笼罩屋内。
“对你,是我错了。但你妈……算了,你不信就不信吧。”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响声,然后是恳切的哀求声,“算我求你了,放过林予吧,那孩子是无辜的。这是你要的转让说明,我都签好了。你还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一点都不无辜!他是林泉的养子!就凭这个,他就不无辜!”我听见景溪的怒吼,脑袋炸裂,他提到了我爸……
“我对不起林泉,算我求你了,别再因为我对不起林予了,好不好啊?爸求你了。”
景溪残忍地笑,“现在知道你是我爸了?你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朝我的方向直直走来,我浑身都在抖,下意识就想走,却被拽住手腕。
我第一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浮现这样冰凉的神色,带着刻骨的恨意、运筹帷幄的志得意满、眼里满是残忍,嘴角挂着刻薄的笑,整个人却还是挺拔秀丽,那双漂亮眼睛里的光芒像黑曜石,他拉起我的手,带僵硬的我走到床前。
那是他的生父,也是我爸爱了一辈子的人。
我想往后缩,却被强硬地带到了前面。
“父亲,您看到了吗?”他循循善诱,“这是林泉的养子,他叫林予。”
“您说讽刺不讽刺,您愧对林泉,不想要孩子,却有了亲生的我,于是把我妈和外婆放进疯人院,把我送走,托人养着,谁都知道我地位尴尬,谁都可以欺负我,所以只要保证我活下去就好;林泉一辈子都想要个孩子,却为您守身如玉,自己在外面捡了个弃婴来养,养了那么大,别的没教好,就只教会了怎样爬床伺候人,把傅恒伺候地欲仙欲死……”
“啪——”我忍不住打了他一个巴掌,“不许你这样说我爸。”我气到发抖,却不让自己落泪。
景溪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呵,你知道你爸当年……”
“够了!景溪,收手吧,我会把该给你的都给你。”床上的人脸色煞白,神色疲惫。
景溪靠在椅子上,“您以为您那些东西,您不给我就拿不到了吗?我今天要的可不仅仅是那些,我要让您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愧疚自责痛苦中!”
他转向我,“你和你爸真是一模一样的贱,当年,他也是主动爬了我爸的床,可惜很快被我爷爷发现了,这个懦夫,”他指了指床,“不敢承认,把事全推给了。事后又后悔了,真可笑。”
我爸从没对我说过那些过往,我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近古稀油尽灯枯的老人,他的脸上满是悔恨和歉意,我什么也说不出了。
房间里暗了下来,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像狂风扫过破裂的塑料雨棚,脆弱,听得人心惊胆战,好像下一秒就崩裂。
“可是,我做错什么了?”我喃喃,看着那张漂亮疯狂的脸,“就因为我是我爸的儿子?”
“这还不够吗?我那么小被送出去没人照顾只能捡垃圾吃的时候,你和你爸在哪儿呢?”他恨之入骨的声音传来。
“父亲,您痛苦吗?您心痛吗?下去后,林泉更不会原谅你了吧?您对不起他,而他的养子被您的亲生儿子糟蹋,是不是很美妙?”
我几乎喘不上气,“所以,都是假的……”我抬眼看他,眼泪在转,“甜言蜜语是假的,亲吻是假的,拥抱是假的,就连做爱都是假的……是不是?”
他歪了歪头看我,“你觉得我会对一个贱货动感情?操你我都嫌脏。”
我点了点头,真可笑啊,林予,你真可怜,这名字真不适合你,下次还是不要给别人太多了吧。
第80章
我不恨傅恒,哪怕他让我伤心欲绝,哪怕结局那么不好两败俱伤,但好歹我能走出来。
对傅恒,我换了锁,换了号,处理他的东西,抹灭他的印记,我可能还会想到他,想到他还会发愣,但我知道这一道坎我能走过去,慢慢地细水流长地走过去,我可能不会谈恋爱,但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但只有景溪,他步步为营地进入我的生活,在我最灰暗的那段日子里,牢牢地把自己安在那个重要的位置上。
他说得那么好听,做了那么多,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