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你翻飞机降落伞,我翻剪刀和花瓶……”
这是首童谣,名为《翻绳谣》。
杨元一小的时候见过村里的小孩结伴边唱边玩翻花绳,翻的花样很多。原本是普通甚至感到熟悉的童谣,却莫名让人产生不寒而栗的感觉。
董勇丰陡然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发出如同破风箱艰难拉出来的声音般。眼里、脸上全是恐惧之色,他扒着车窗喊道:“童谣!那些恐怖童谣!当初我们就是听到那些童谣,接二连三发生意外,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到的第五天,听到这首童谣,队伍里一个女学生就被杀了,放完血、砍掉手,被铁钩钩起来挂在门口。肠子都垂到地下了,死得没声没息,死得那么惨……”
董勇丰抱住头,因为回忆起女学生的死亡而大受刺激,变得呆怔木讷。
杨元一和吴畏对视一眼,纷纷站在赵嘉光和窦启元两人面前,并向前走。雨幕中,七个小孩踩着雨水跑跑跳跳,童谣唱得响亮。
他们看到杨元一两人便都停下来,静静对视几秒,忽然团团围住两人嬉嬉笑笑的唱:“翻呀翻,翻翻绳,赛赛我们的巧手儿。”
唱完后,七个小孩停下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直勾勾盯着他们然后询问:“哥哥、哥哥,大哥哥们,你们说说,我们谁的手最巧?”
董勇丰在车里呢喃:“不、不能选……”选了,就会被看中。
杨元一面无表情的与站在面前的小孩对望:“不说的话会怎样?”
“不说?”、“不说要怎么办?”、“那谁的手最巧?”、“对呀,谁最巧?”、“比一比,我们比一比。”、“谁当裁判?”、“他来当!”
几个小孩指向吴畏,继而欢乐的唱道:“翻呀翻,翻翻绳,赛赛我们的巧手儿。”然后,再次问道:“我们谁的手最巧?”
吴畏指了指最近的一个小孩:“你。”
其他六个小孩嫉妒的看了那个小孩,然后呼啦一声散开跑掉,非常迅速,很快就不见踪影。挟裹着雨丝的风打在脖颈、皮肤上,如针扎般刺痛,冰寒入骨。
窦启元:“他们是人是鬼?”
杨元一:“不知道。”
察觉到董勇丰情绪很不稳定,杨元一的赵嘉光说道:“你留在车里照顾董教授,我们先去镇上找人。”
赵嘉光:“好。”
于是三人分头去找人,赵嘉光则是留在车里照看董勇丰。董勇丰喃喃自语,赵嘉光好奇之下凑上前去听,正是凝神聚心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将他狠狠吓了一跳。
赵嘉光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前方是条小巷。细雨朦胧,看不太清,却见巷口出现一个麻布袋。刚才还没有,现在突然出现,恐怕就是有人刚扔下的。
他下车前看了眼董勇丰,后者安安静静的,他便将车门关上走了出去。麻布袋很大,里面装着东西。雨水打湿麻布袋,鲜红色的血渗出来。
赵嘉光颤抖着手拉开麻布袋,粗略的看了眼里面立刻没忍住呕吐出声。里面装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上有许多参差不齐的伤口,仿佛是被一具野兽啃咬而亡。
好不容易等到他忍下恶心,继续查看这具尸体,俯身拨开麻布袋,底下忽然伸出手碰到手腕。赵嘉光惊恐的尖叫一声,连忙后退,手中的伞落地,雨水打在脸上。他惊魂未定的发现是刚才拨弄麻布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死者的手,错觉之下以为是尸体活了过来。
赵嘉光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刻听到细细的咀嚼声。他浑身僵硬,慢慢抬头看过去,面前是条黑漆漆的小巷,里头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咀嚼声。
伴随着咀嚼声的,还有女孩子那轻柔的嗓音唱出来的歌曲。
“……恶作剧的狸猫君,挖了个大坑。女孩子,男孩子掉进去……跳也没用,叫也没用……黑漆漆的,洞穴中……”
赵嘉光吞咽着口水,瞳孔紧缩,充满惊恐。
黑漆漆的巷子里,如同歌谣里唱的,黑漆漆的洞穴。洞穴里传来女孩子轻柔无害的哼唱,以及咀嚼吞咽的声音。
一只白皙沾血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啪’地一声撑在青石板上。雨水砸落、碎开,冲洗掉鲜血,露出白皙、粉嫩、浑圆的指尖。
“早晨过去,夜晚过去,不喊不哭……进去容易,出来难……黑漆漆的,洞穴中……”
面容可爱甜美却满口鲜血肉沫的少女从黑漆漆的巷子里爬出来,她扬起笑脸对赵嘉光说道:“哥哥,我肚子饿了。”
赵嘉光惊恐紧缩的瞳孔中只剩下被啃咬得支离破碎的肢体,以及少女甜美可人、满口肉沫的笑脸。
“啊——!!”
杨元一在古镇巷子里徘徊,经过许多户人家的门口。每家每户门窗紧闭,静无人声。他绕了一圈,便打算离开。转身时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回头,见到门后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整张脸的都隐在阴影处,他说道:“你们是游客?”
杨元一点头:“我们在找旅店。”
中年男人说道:“和平镇没有旅店,平时也没有外来游客。你们找不到地方住的。”
杨元一抬头看了眼天空,说道:“天色还早,看来我们只能离开和平镇——和平镇不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吗?怎么会没有游客?”
中年男人一滞:“那是从和平镇分出去的下等外姓人,建筑格局照搬和平镇。”声音有些小,有些阴沉。旋即,他提高音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