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王氏一声母亲,但王氏和这个庶子的关系并不好,更准确的说,看到二房她就倒胃口。
魏宁长大分出去住之后,只要不是回来的太晚,都会过来陪祖母吃顿斋饭,不管孙儿来不来,王氏这边也会为他多准备一些饭菜。
为了能够和孙儿更好地亲近,需和寻常人家一样,王氏只备了个矮矮的小方桌,简单备了几碟菜,面对面坐着吃饭。
见到孙子进来,王氏眉目柔和,脸上褶子都仿佛少了许多。
但一看跟在魏宁后头的徐元嘉,王氏的脸上又微妙的变了。
魏宁照旧还是坐在王氏对面,徐元嘉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紧紧挨着他席地而坐。
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王氏也不好说什么,但闷不吭声也不是她的作风,看魏宁刨了两口饭,她又说:“今儿个你们又出去干什么了?一堆人来我这边求情。”
魏宁抬起头来:“祖母见他们了?”
徐元嘉看了他碗里一眼,给魏宁夹了个红烧狮子头,光吃荤的难免有几分油腻,想了想,他又添了几筷清炒莴笋……
王氏用手撑住头,压了压自己的额角:“见什么见,一个两个算了,那么多个,吵得我头疼。”
她这边又不是菜园子,谁来都能进来闹一闹。
魏宁松了口气:“那是,祖母就是太过心善,让他们一个个忘了本分,失了分寸。”
“瞅你这意思,今儿个的事情你是怪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了。”
“哪能啊,这不是说他们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嘛。再说了,祖母您还这么年轻,如花似玉也是当的,您尝尝这个炖猪蹄,据说美容养颜的很。”
魏宁从小就嘴巴甜,哄得疼爱孙子的王氏要啥给啥。
他这几年稳重许多,主意也越发大了,但哄起祖母来还是一等一的厉害。
魏宁起身,用公筷给王氏夹了菜,好好的尽了孝心,又重新坐下来打算夹菜吃。
结果他低头一看,刚刚只剩光秃秃的白米饭的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堆满了菜。
他下意识地侧过脸来看徐元嘉,对方正看着那道魏宁方才口中美容养颜的炖猪蹄。
肯定是徐元嘉想吃了,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厚此薄彼,他赶紧给徐元嘉也夹了些菜。
一直夹到徐元嘉碗里菜也冒尖,足魏宁才停手,笑眯眯地道:“你也多吃点。”
看着小两口亲亲热热,自己却只有个半瘫还偏心的糟老头子,王氏突然倍觉晚景凄凉,没多留孙子,吃完这顿饭,她就把年轻的夫夫两个赶走了。
出来的时候,魏宁还有点茫然,他也不管自己还没出院子,可能会被服侍王氏的侍女和小厮听到,就直接抱怨说:“我怎么觉得祖母她老人家好像不如以前待见我。”
上次,还有这次,他几乎都是被赶出来的,这都第二回了!他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祖母疼爱的孙子了。
徐元嘉瞥了他一眼,今儿个晚上魏宁喝了些清酒,脸颊都泛了红,想来是有些醉了,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
他压低声音:“子规莫多想,老夫人只你一个嫡亲孙子,哪能不喜欢你。不受祖母她老人家待见,应当是我才是。”
魏宁听了这话,想也不想就反驳:“胡说,就元嘉这样的,祖母看到就欢喜,倒是我,太过顽劣,老惹她老人家不开心,如果用喜欢与否来打分,一到一百,祖母心中元嘉铁定是一百分。”
他虽然喝了些酒,但潜意识里还是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的。
要知道徐元嘉就是个小心眼,他平日公务繁忙,也不能顾着家里,离徐元嘉入朝为官,也得有大半年,这大半年的功夫,两个人还得相处,他得替祖母多刷一点印象分。
不然徐元嘉记王氏的仇怎么办,这个人对老弱妇孺可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怜悯之心。
徐元嘉笑了笑,没附和。他对人的喜恶十分敏感,老太太爱屋及乌,有魏宁在,不会太为难他,但要说喜欢,绝没有魏宁说的这么好。
一到一百,老夫人给他四十分都顶天。
“那子规呢?”
“嗯?”醉酒状态下的魏宁脑袋有点不大好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徐元嘉又耐心地重复一遍:“一到一百,我在子规心中是多少分?”
酒劲已经上来了,魏宁的脸也从微红变成了潮红,这会脑子其实有点不大清楚了,他歪着头看徐元嘉,掰着手指数数。
说得比祖母还低,徐元嘉肯定会恼了他,说的一样,又显得太敷衍,魏宁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数到六根手指的时候,想出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答案:“一万分。”
徐元嘉本只是逗他,没想魏宁还真应了,而且还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他愣了会,眉眼多了几分温润之色:“那世子在我心中,便是一万零一分。”
魏宁看着清醒,思维已经完全和正常状态下不同,他听徐元嘉的话,一点都没觉得高兴,而是不服气。
上辈子,徐元嘉就老是赢他,刚开始他只是纨绔子弟,对方完全是碾压他。
但后来两个人也算是旗鼓相当了,他就总是惦念着要超过徐元嘉,真是可惜,到死了他都没超过。
好不容易这辈子抢占先机。夫为天,妻为地,他总算占了做夫君的便宜。
平日里,他想着以后可劲地压榨徐元嘉的价值,便也对世子夫人多有谦让。
结果现在倒好了,他让着让着,徐元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