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鸣,就是不为他自己。连谭大人他都…计算好了。
谭大人是公孙大人没有名分的私生子,虽无父子名分,但有血缘关系和师生情缘,能至今天不能说没有公孙家的因素。长鸣知道官师羽跟公孙大人情同父子,此番拉下谭大人,对官师羽而言犹如欺师灭祖,毁公孙家命脉,就算到了地下也再无颜面对公孙大人了。
官师羽说:“臣这一生,先是为臣,方才为徒、为师,先生他……会理解的。谭大人有才,但这才担不起他的野心,即便不起大乱,也难免生事端,若为普通官员,只当玩闹就罢了,但是位列三公,闹他不得。
再则,科举制度万万不能废!长鸣且要记得啊。”
说到科举制度,长鸣愤恨难当,他知道科举有多重要,就是这科举制度,将官师羽逼上今天这一步的。东齐官职从来都是世袭的,现在因为官师羽大力倡导科举制度,培养平民人才,提倡科教兴国,直接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本来就不避权贵,刑上大夫,还大力倡导科举,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朝野上下人人恨不得嗟其血肉的原因。
长鸣不言语,静静的听他说,官师羽问他:“陛下今天过来,是因为已有判决了嘛?”
长鸣说:“证据确凿,韩氏一家灭门案确实由先生直接下令,执行者在抓捕过程中因抵抗已经就地□□,无论人证物证均直指先生。”
长鸣有些着急:“走吧,今晚就走。”
官师羽摇摇头:“天下之大已无师羽藏身之处,胡岭?臣不能去。陛下可还记得先皇临终所言,师羽若不能受用,必杀而除社稷后患。臣已无处可去了陛下,东齐是臣的国家,教养于此,生恩于此,臣如何走得?”
官师羽说:“臣乃帝师,可死,但绝不能轻慢着死。”
长鸣说:“三日后,朕会…赐毒。”
官师羽点点头,沉思了一会才说:“既然判定以下,未免以后再因此事多生事端,盘枝末节也要处理好,当年韩家并非一百三十口人,而是一百三十一口,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臣将其托付给一户农户,这么多年未曾断过联系,既然有人那韩家出来说事,那这孩子已经留不得了。”
长鸣点头:“朕会处理的。”
官师羽阻止他:“不,陛下不能跟这件事再有牵扯了,臣已做安排,今晚就能处理好。”
一番交代下来,句句为天下,词词为社稷,长鸣问他:“先生,你可还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嘛?”
官师羽默然片刻才说:“陛下乃万乘之尊,要以天下为重。”
长鸣看了他一眼,只说了句:“遵先生教诲。”便离开了。
第3章为弟
德惠宫内,镂花双凤黄铜镜台前,公孙淑妃对镜梳妆,赫然发现头上有一根白头发,帮她梳发的老嬷嬷骇然大惊,假装看不见,她无奈一笑,自个把那白发拔了下来,小心的装进纹青百子瓷盒里。
淑妃娘娘十六入宫,现在已年过三十,半生都在宫里度过,她是被先帝看中,指定给长鸣的。本来那年公孙大人是打算把她许配给官师羽的,正是官师羽少年意气,风华正茂之时,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她一直以为,她会嫁给官师羽,两人举案齐眉的,哪里知道人生,特别是女人的一生,都是‘本以为’。
侍女将最后一支鎏嵌珊瑚步摇□□她发髻里,她照着镜子,左右再看看,把步摇取下来,自己换上一支青玉白珠步摇。起身后,侍女将她把以后提起,一米开去的衣摆铺在地上,柔美的素色云锦作底,覆上轻妙的粉白珠罗纱,若隐若现中可见珠罗纱覆盖下的云锦上,细致的绣着一朵朵逼真的梅花,梅朵不过指尖大小,有锦簇也有独枝,华丽而柔和,高贵而雅致。
幕贤宫有禁军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但淑妃娘娘不同,皇上对淑妃娘娘敬重非常,后宫之后还没有淑妃娘娘去不得的地方,守卫一看到淑妃纷纷跪下请安,淑妃娘娘知道规矩,也不为难他们,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你们在外边候着吧。”
“是,娘娘。”
幕贤宫内多寒凉,枯枝满树,落叶满地,寥落了宫墙,也冷着人心。淑妃看到官师羽身着白色素衣,站在树下,随手将还挂在枝丫上的黄叶轻轻碰落。官师羽抬眼看到淑妃,作揖行礼。似乎早有聊到淑妃的到来。
幕贤宫内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地方都有人看着,两人就在树下的石凳上相对坐下,老管家奉上热茶就退下,一来可赏秋日凉景,二来可避耳目。
官师羽说:“多日未见,娘娘进来可好。”
“劳先生挂心了,本宫甚好。”
落叶掉在石桌上,轻轻拍得咔嚓一响,官师羽一手挽袖,一手将叶子拿走:“娘娘此番前来,是给师羽饯行的?”
淑妃娘娘轻叹一声:“先生如果想走的话,有千万个方法可以走,为何不走呢?”
官师羽说:“娘娘要微臣死,微臣不能不死。”
淑妃拿起茶杯,以衣袂挡住,侧脸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回桌上时,轻缓利落,一点声音都没有。
“本宫知道,皇上似乎打算将大人偷偷送到胡岭,为此答应归还城池三座,衡将军家为了峡关,折了两个儿子,皇上如若当真这么做,只会寒了老将军的心啊。”
官师羽长久的自若这时才有些许动摇,他微微侧过脸,双目含伤的望着宫墙外,轻言道:“臣,罪该万死啊。”
“是的,本宫也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