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城墙和每一个闪着彤色光点的屋顶,照在廊柱上。钟声过后,女仆们纷纷开始早晨的清扫,她们手里捧着水皿和银瓶,轻轻碰撞,池中的紫色莲花便在这清脆的声音中慢慢闭合。带绿色的面纱的美女领着一队女仆从圆廊里走过。她穿着深绿色的长袍,在圆廊的白纱后面一路注视着加西亚,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那双黑色的月牙眼里满是高深莫测的笑意,加西亚越过水池看见她,手不由得一下握紧,萨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库尔加莎向萨珊行了个礼,然后就带着仆人们从池边经过了。加西亚有些发僵。萨珊转过头来问他:“你认得她?”
加西亚埋怨地把手一松,扭头嘟嘴说:“你别当我什么都不记得!”
萨珊淡淡地任加西亚甩开他的手,绕过库尔加莎不提,他说:“埃及人从盖兰代勒向加沙撤退,我今天下午要去加沙。你留在王宫里,只一个星期,等我回来……”
“加沙?”加西亚又转回头,他想到最近听见的一些耳闻,思索一下便明白过来:“原先埃及人打到死海和哈萨河,他们并不知道你和努尔丁是一伙的,如今你们从死海两侧夹击,他们撤回加沙,你却早就在加沙做好大战的准备了。”加西亚把所有事情连成一串,他打了个响指:“你这个阴险的家伙!前天不准我看那些地图就是为这个!”
萨珊将他拉近,搂着他的腰:“你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加西亚用力推开他:“当然不行!我也要去。”
萨珊轻轻地不悦道:“你怎么和你弟弟一样。”
加西亚一听横眉竖眼:“你把我跟他一样看?他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傻子,上战场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的菜。”他气愤地转身,临走前鄙视地上下打量萨珊两眼:“还有,瞧你那病死鬼样儿,也压根不是你的菜。”
加西亚属于典型的弹簧体质,遇强则软见势抬头,给三分颜色立马蹬鼻子上脸,萨珊只与他温柔一晚,他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处处拿捏起架子来,敢甩人敢耍脾气,似乎半个耶路撒冷都是他的了。
萨珊却半点也不和他计较。
加西亚蹲在房间里闷头大睡。上午,萨珊让人传话说想看他练习剑术,加西亚回了一声“哼”。中午,让几个美女叫他过来午餐,加西亚又回了一声“哼”。下午,两个男仆把一匹火红色的骏马牵到宫殿前,加西亚从床上一蹦而起,衣服早就穿好,他得意洋洋地怪笑几声,然后冲下台阶翻身跃上火焰的背,为他牵马的男仆恭恭敬敬地递上马鞭和黑色的披风。
加西亚坐在高大的红马背上,简直把尾巴都翘上了天,他意气风发地整理好披风,然后问两个男仆:“萨珊人呢?”
“他已经先走了。”回答他的声音从后面的宫殿里走出来,库尔加莎走到他的马前,递上一张干羊皮图纸,“他照这条路走,明后天到加沙,你比他快,路上就能追到他。”
加西亚一看库尔加莎,趾高气昂的神气一下子便萎缩得没了影,他惊怵地问:“你也去?”
库尔加莎乐得扑哧一笑:“你就这么怕我去?”
加西亚摇摇头,然后又赶紧点点头。
库尔加莎眉心画着一串红色的小番红花,映着她眼里两抹柔柔的笑纹:“我才不会跟你抢他。哪一天你又不要他了,那时候,他就是我的了。”说完她在火焰的臀部轻轻一拍,“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充满爱的段落我憋得如此艰难tt
第13章
加沙是耶路撒冷对埃及的军事重镇,从七世纪开始兴旺起来伊斯兰古城,耶路撒冷王国的数次南扩都止步于此。
梅利森德时代,耶路撒冷的“异端王”萨珊曾经六次在加沙发动突袭,其中只有一次将王国的南面疆界推进到拉法地区,仅过一年之后,女王姐弟争夺兵权,耶路撒冷军队内部分裂,又不得不从拉法撤回。
从加沙到拉法再到红海,是阻挡耶路撒冷血腥扩张的一道刺篱,为打通从地中海到红海的陆上走廊,萨珊不惜和努尔丁达成诸多让步条约,其中包括让出埃德萨东部的大部分领地。
1149年初,耶路撒冷国王小鲍德温挑起与法蒂玛哈里发的冲突,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随后埃及军队向北推进到死海沿岸,耶路撒冷王国撤军。
6月末,大马士革的努尔丁从死海东部南进,与耶路撒冷国王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一个星期之后,埃及人往西撤回加沙以南,还没到达集合点,半路被加沙地区充分准备的耶路撒冷重骑兵阻截,一天一夜的血战之后,南萨拉森帝国的绿衣骑兵全军覆没。
七月的日头非常毒辣。
位于地中海海滨的北西奈半岛伊斯兰名城阿里什,茂盛的绿色棕榈叶反射着白亮的阳光,两匹黄骆驼停在总督府门口的绿荫下。两匹骆驼体型十分高大,背上铺着精致的丝毯和凉席,骆驼背上坐着两个绿衣人。
其中一个肚腩圆圆滚滚,趾高气昂地踩上奴隶的背,走下来喊道:“让那个没用的库尔德老头滚出来!”
另一个又高又瘦像根旗杆,也跟在圆肚腩的后面大声嚷嚷道:“你把西奈的北面都丢光了!陛下很生气,你就等着被吊死吧!”
这两人说话时都细捏嗓门,长相也怪里怪气,一看就是宫廷里猖狂得势的阉人。他们拿着哈里发的文书,正是向打了败仗的总督兴师问罪来的。总督府的大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