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摆的秦砚想拔腿逃走，又没这个胆量，浅色的眸子像是蒙著一层水光，像足了被欺负的小狗。

就是因为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才会老是被欺负吧。

“真的很像小狗。”唐俊突然觉得，这个小孩的确很可爱。

又被说像小狗了。秦砚扁了扁嘴，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像小狗，为什麽大家老是这样说！

“狗耳朵出来了。”唐俊指著他的头，说：“不信你自己摸摸。”

然後……秦砚还真的伸手到头两侧抓了抓！

“噗……”看到秦砚那副呆样，唐俊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很有趣呀，怪不得他们那麽喜欢捉弄他，太好玩了。

发现自己再一次被捉弄的秦砚苦著脸看著笑得眼角眨泪的唐俊，抱怨道：“为什麽大家都捉弄我……”

“解艺对我说，一定要亲自尝试一下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唐俊侧侧头，提议道：“要不你自己试试捉弄自己，也许就能知道为什麽大家都喜欢捉弄你了。”

“gt;lt;……”

唐俊像是突然发现什麽有趣的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不是平时那种不阴不凉让人发怵的笑，而是因为感到开心──或者说有趣，发自内心的笑容，俊美精致的脸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第一次看到的秦砚有点看呆了，一时转不开眼。

“我笑得好看吗？”唐俊凑近他，两人的脸蛋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可经清楚的能看到对方的眼里属於自己的倒影。

“好、好看……”人类本来就是极容易受美色所引诱的，秦砚更是如此，即使从小活在美人堆里，也没能幸免於此，并且，情况比一般人更为严重，只要稍加引诱，意志不坚定的秦砚就会乖乖听话，这人要放在古代当看帝，绝对是昏君一枚。

看到秦砚脸红红的呆样，唐俊笑得更高兴了，忍不住想恶作剧──凑近秦砚的脸，在他颊边“啾”的亲了一下，然後紧盯著秦砚，看他会有什麽反应。

果然，秦砚先是不愣，几秒後才反应过来，白皙的脸蛋突然像是抹上一层豔红的胭脂，红得惊人。

“学学学学长…………你你你你你干嘛亲我…………”

“觉得你可爱呀，我亲你你很不高兴吗？”唐俊皱著眉，一副受伤的表情。

“不不不不是……”

“那就是高兴罗，”唐俊换上笑脸，“那我下次还可以亲你吧。”

“可可可可是……”

“我长得那麽漂亮，亲你不吃亏吧……”难得的，一向不怎麽喜欢拿自己有些过於阴柔的相貌来说事的唐俊这麽说道。

那我该说谢谢吗？秦砚叹气，他怎麽不知道看起来很不好亲近的唐俊居然比丁小桐他们还要让人无奈。

觉得逗够了的唐俊终於大发慈悲，决定要放他走，“你不是说要回寑室吗，校庆明天还要继续，快点回去好好休息。”

“嗯，学长再见。”秦砚终於松了一口气。

秦砚才走了几步，唐俊又突然叫住他，秦砚疑惑的停下脚步转头看著他。

“这里……有块花瓣。”唐俊用手拨开他的头发，拿下来一小块红色的花瓣，暗红的花瓣边缘有些焦烂了，似乎是被失望捻磨过的样子，但依然可以想像得出她在花萼上时的妖娆姿态。

秦砚看到唐俊指尖上那片小小的花瓣碎片，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脸红起来──这片花瓣，大概是和二哥在恒温花室时沾到的，因为有汁液的缘故，粘在头发上一直没掉下来。

“谢、谢学长……我先走了，再见。”说完，秦砚就快步离开，生怕被看出什麽不对劲来。

留在原地的唐俊看著秦砚的背影完全消失，表情若有所思。

指尖的花瓣虽然己经碎得看不出原样了，但他仔细一闻，就知道她的来源──如果没猜错，这片花瓣是来自恒温花房里的红山茶。整个学校种有红山茶的，就只有那里了，而那个花房，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只要他在学校，即使今天那麽忙，下午的时候他还是抽空去了一下。

以往他都会在那里坐上十来分锺，看著那些盛放的花朵，烦燥的心情总会得到舒缓。

只是今天，他才刚踏进去，就听到一声声销魂蚀骨的呻吟，两具赤裸的身体，在草地上交缠，地上放著高中部的校服，校服的主人被一个有著金色头发的男人压在身下，用力的进入，带著哭腔的呻吟绵软诱人，勾在男人腰上的纤细长腿绷得直直的，脚背和小脚形成直线，就像芭蕾舞者立起的脚尖。

如果是以往，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把这对野鸳鸯赶出花房，但他看到那个男人只解开了裤头的裤子并非校内制服，大概是来参加校庆的宾客，顾及到也许是哪天会见面的人，或者干脆就是认识的人，他就没有这麽做了，免得日後见面尴尬。

换作是别人可能会去偷看两人的长相，但唐俊没有这个好奇心，只是瞄了一眼就离开了花房。

但他清楚的记得，那两个人，就在那株开得正盛的红山茶下面，男人身下的少年抓著地上的青草，指缝中夹著几片红山茶花瓣，那一声声的呻吟，就像那株红山茶，豔丽，妖娆，动人。

那里候他突然有一个幻想，也许，那个少年，是红山茶化成的妖精？

“红山茶花精……”唐俊盯著那片破碎的花瓣，嘴角边是若有似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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