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小罐子出来,抓在手里。
她寻思着,万一郁成富翻脸动手打她呢?陶越在后边,也不知听到动静能不能及时过来,爷爷这年纪未必护得住她,她可不想等着吃亏。
万一郁成富敢动手打她,她就敢给他上防狼喷雾。
怎么地,跟她这个快死的人杠上,谁还怕谁呀。
陶越匆匆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郁蔓蔓单挑郁成富和刘丽金两口子,老爷子站在双方中间着急,看样子是怕蔓蔓挨打了,想护着她。
这熊孩子,怎么就越来越熊了呢。
不过……陶越弄清原委之后,简直想把熊孩子捞进怀里好好亲几口。
他家熊孩子就是这么熊,怎么地了?
于是,陶越也不劝了,抱臂旁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家熊孩子大发神威,把郁成富两口子怼得差点气出脑梗阻。
讲理呀,你们又没养我,我又没让你们养,法律都不承认的收养关系,别拿什么养育之恩跟我说事儿。
郁成富两口子气得无可奈何,就只能撒泼了,这个刘丽金拿手,索性往院子里一屁股一坐,拍着大腿,便扯开嗓门嚎哭,一边嚎,一边骂郁蔓蔓,无非还是“白养了”、“白眼狼”之类的,没有半点新意,郁蔓蔓翻了个白眼,想说你要怼好好怼,能不能别撒泼耍赖呀。
名义上这是她养母,这是在爷爷家,刘丽金那样的泼妇,她也没法子一脚踢出去——关键刘丽金那肉墩子似的,比二婶胖多了,她也踢不动啊。
郁蔓蔓还真是拿这样的刘丽金没法子,不过她对听人嚎哭没兴趣,赖不起她躲得起。
于是郁蔓蔓咚咚咚进了陶越屋里,正当陶越疑惑她干什么呢,这姑娘拿了钥匙,爬上车自己开车扬长而去。
陶越:……果然是长本事了。
☆☆☆☆☆☆☆☆
郁蔓蔓开车从村西出了村,其实就在村边停车呆了一会儿,估摸着家里该消停些了,又慢悠悠绕到村北,从村北的大路开回来。
不敢开远啊,她开车一直有陶越随身监控,再说,她这样连驾校学员都不算的,遇到交警可就麻烦了。
家里果然消停了,郁成富两口子已经走了,听说是后边五叔把他们拉走了,谈了一会儿,也劝了劝,这两口子满肚子窝囊气走了。
郁蔓蔓隔着车窗听陶越说完,才放心下车甩上车门,自顾自走回家。她那技术,停车还是不行的。
“蔓蔓,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陶越说,“我看你养父母那边……”
“别跟我说话。”郁蔓蔓靠在床头摆摆手,“你等我歇会儿,有力气了再跟你说。”
结果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黑天,这姑娘晚饭囫囵喝了半碗粥,便跑去睡觉了。九点多,老爷子睡了,陶越悄悄开门进去,这姑娘呼呼睡得正香。
陶越在床边坐片刻,见她睡得那么实,便轻手轻脚脱衣上床,尽量避免吵到她。
他一上床,这姑娘就下意识地翻身过来,胳膊自觉搂上他的腰,脑袋蹭了蹭,睡了。
第二天,郁蔓蔓醒得很晚,起来的时候都快九点了,爷爷敲门叫她:“懒丫头,起来吃饭,陶越买了你喜欢吃的芝麻烧饼,睡这么久不饿呀。”
起来,头晕,总觉得脚底下发飘,依旧是忍着干呕刷牙,刷完牙进屋吃饭。陶越买的芝麻烧饼和青菜包子,爷爷一早晨用炉子煮的萝卜菜粥,还有小咸菜和酸辣豆角,郁蔓蔓往饭桌旁边一坐,闻见桌上饭菜的味道,哇的一声,就吐了。
吐也没什么能吐的,她昨晚只吃了半碗粥,今早上起来,水都还没喝一口,也没有东西吐啊,可就是浑身不舒服,浑身没力气。
完了。郁蔓蔓心说,她的病,终究还是来了。
陶越吓了一跳,赶紧给她倒了杯温水,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怎么搞的?蔓蔓,喝口水,等会儿赶紧带你去医院。”
“别是受凉了吧,蔓蔓先喝点热水,顺顺气,等会儿赶紧叫华子带你去医院。”
郁蔓蔓老半天沉默着没反应。
头晕,低烧,乏力,恶心干呕,呕吐……这些症状,大约不用看了,她自己知道。
她默不作声,脸色也有些苍白,陶越一脸心疼地看着,也顾不得老爷子在旁边了,又是拍又是哄,让她喝温水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