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克尔带着一种亢奋的情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坐在打字机前他奋笔疾书,一份辛辣讽刺充满了力量的文章渐渐浮上了纸面。
“……我想问一个不可以回避的问题,如果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们所看见的,所听到的,全部都是谎言。那么是谁制造了这些弥天大谎?谁才是幕后黑手?如果所谓的屠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完全是编造出的谎言,不得不说对于波兰政府,对于那些为他们鸣冤叫屈的幕后势力而言,这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然,作为一个记者,我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这样的谎言会被堂而皇之的搬上头版头条,为什么会有人同情那些十恶不赦的刽子手,难道他们的暴行是人类共同道德所允许的,是值得表扬的行为?”
“从奥斯维辛所发生的那些故事里,我看到的只是无边的黑暗,一双黑手蒙蔽了我们的眼睛,企图颠倒黑白,企图混淆视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千年以来对犹太人的偏见在作怪.我不禁要抬起头,望一望欧洲的大陆,这场血腥的世界大战正在落下帷幕,世界的格局正在改变,为了在这极具转折性意义的改变中争取先机,有些人、有些势力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辛克尔觉得这一篇东西是他职业生涯中写得最畅快,也是最犀利的投枪匕首。他用挖苦的口吻将隐藏在幕后的那些势力狠狠地奚落了一番。当他在打字机上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时,他情不自禁的欢呼了一声!
他带着自己精雕细琢的文字兴冲冲的向编辑部走去,他要用这些文字作为枪炮和子弹。狠狠地回击那些曾经鄙视和敌视过他的同事。要用不折不扣的真理让他们好看!
“辛克尔。文章写得真好!”
鬓角斑白的总编摘下老花镜看了辛克尔一眼,含了很多的情绪,但是辛克尔却品出了一丝异常?
“有问题吗?”他问道。
“没有任何问题!”总编又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怪异地苦笑说道:“很犀利,很有深度,这可能是你这些年写得最好的文字了!”
辛克尔皱了皱眉,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因为总编大人怎么看都是话里有话。
“但是……”果然。老编辑叹了口气,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但是,我们不能刊发你的评论?”
哪怕是有了心理准备,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辛克尔还是惊呆了,他惊愕道:“为什么?”
老编辑苦笑了一声:“因为老板收到了暗示,我们最好不要报道任何跟犹太人和波兰相关的东西,否则就会惹麻烦!”说到这,老编辑意味深长地看了辛克尔一眼:“你明白了吗?”
辛克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新闻自由,喉舌们必须为国家利益服务。如果谁要逞一时之快乱说话,那结局可能很悲惨。可能会被查封,可能还会被判刑,当然,还可能会被凶残的黑手党用芝加哥打字机扫成筛子。
暴力机器有太多的办法收拾那些不老实的家伙,只有那些跟着指挥棒走的人才能生存,才能发达。比如说迈克尔!
这个昨天被主持人挖苦得根本下不了台,丢尽了脸面的家伙,在新的一天里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照样干他的总编,照样跟性感丰满的女秘书在办公室玩啪啪。至于什么犹太人,什么屠杀,什么真相,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的焦点要放在停战和谈上,要重点突出总统阁下的十四点建议,这些建议具有历史性的意义!”
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小编辑,他插了一句嘴:“可是您昨天还说要深挖掘奥斯维辛的故事,昨天犹太人曝光的那些素材,可是具有爆炸性……”
他还没说完,迈克尔就打断了他,他一指大门的方向,断然道:“闭嘴,考克斯先生,你被开除了,立刻收拾好东西,滚蛋!”
这就是最真实的新闻界,这个圈子跟政坛一样脏一样乱,有良心的好人很难能在这个圈子生存,这样的人要么早早就被排挤干净了,要么就不得不屈从生活的压力,丢掉那点良知和节操迎合他们的老板。
辛克尔将纽约市早间发行的报纸统统买了下来,然后一张张一版版的看了个遍,结果让他愤怒。没有两份报纸提了昨天犹太人召开的发布会,就是提了的也只是在第八版中缝一笔带过.那些震撼人心的画面仿佛完全都没有人看到过,没有人关心所谓的真相。
尤其是那份恶心的《纽约时报》,昨天还言之凿凿的要为死难者讨一个公道的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宣言,头版刊登的是停战谈判的所谓新闻,二版干脆就是花边新闻。第三版和第四版倒是提了提奥斯维辛,不过依然是老调重弹,压根就没有提犹太人提供的那些证据,竟然还说什么为波兰死难者声张正义。
那一刻辛克尔心中堵得慌,他迫切的需要宣泄,难道这个社会真的没有公道可言了吗?
愤怒的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狠狠的将那些狗屎一样的报纸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犹太人应该知道厉害了吧?”l很满意地合上了报纸,在三国政府的暗示下,新闻界老老实实的忘记了犹太人开的发布会,忘记了那些证据,忘记了死难者。在l看来,犹太人的全力一击完全就打在了空气中,一点儿威力都没有了。
“我们虽然可以回避这些麻烦,但是同样的也不要指望利用舆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