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猪来了,羊来了,两位大哥都来了。”关卓凡笑吟吟地说。
“操,你小子不积点口德!”老蔡笑骂道,“今天来吃你的,明天去吃我们的。”
这样倒也有趣。每个军营的厨子,手艺不同,做出来的菜,风味也不同。西营马队的几个厨子,都是山西人,从下午起,就架了柴火,开始烤羊。风飘篝火,脂香四溢,弄得整营的人都馋涎欲滴,到开饭的时候,大盆大盆的清炖猪肉和焦黄的烤羊,便流水价端入了各个帐篷。
骁骑营来的七个人,自然坐在关卓凡的帐中,关卓凡特地让图林把张勇老穆和伊克桑请了过来一起吃。老阿老蔡一见,分外亲热,只是看他们行动僵硬,间中还有呲牙咧嘴的神情,困惑之余,不免动问:“老张,你们这是怎么了?”
“吃了老总的军棍。”张勇笑嘻嘻地回答,颇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行军法的亲兵,下手极有分寸,打下去的声势虽大,却绝不伤筋动骨,因此几个人养了几天,虽然身上依然疼痛,但行动却是没有大碍。
阿尔哈图和老蔡几个,问清楚了情形,再看关卓凡时,便多少带了些敬畏的神情。阿尔哈图喝了一大口酒,感慨地说:“小关,你是越来越行了,他们都这么服你,比我们那个狗屁佐领,不知强到哪儿去了!不是我奉承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襟气魄,你将来的发达,那是一定的。你若是在骁骑营,我们跟了你干,那该多好。”
话题由是便又转到了他们那个佐领勒保的身上,老蔡又说了勒保许多狗屁倒灶的事来,弄得大家一时咬牙切齿,一时破口大骂。
就这么胡吃海喝,吃完了饭,人也已经半醉。关卓凡把他们送到帐口,扯了一把阿尔哈图和老蔡,往他们每人手里,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过年了,小弟的一点心意。”他小声说。
“这……这……嗐,这怎么成!”两人眼里都放出惊喜的光来,“这也太多了,我们也没法回礼啊……”
“这话我不爱听!兄弟情分,哪能用钱来算?”关卓凡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当初小弟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不也使过两位哥的钱么?”
“这……行,那我们就收了。小关,你这人……真是没说的!”阿尔哈图动了感情。
“关三,我说真的,”老蔡喝得有些迷糊,拉住关卓凡的手说,“要是再有什么发财的事,带上我和老阿,我们全听你的。”
发财的事当然有,关卓凡心想,就看你们敢不敢干了。
送他们上了马,关卓凡才回到帐中,打算歇一歇。才刚躺到铺上,图林又进来了。
“爷,外面有位叫曹平的,说要见你。”
曹毓英的听差!关卓凡一跃而起,酒也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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