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咳了一阵,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咳完之後,他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轿子里,靠在软垫上,重重喘著气,忍受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庄管家!”觉得好些以後,他高声地叫著。
“少爷!”轿外传来庄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天亮了吗?”
“天亮了!少爷,刚才……”
“你是说那位姑娘吗?她刚刚走了,你没瞧见吗?”他咳了一声:“庄管家,兼程赶路实在累了吧!可是我还是想早些回去的。”
“是是!我们要上路了!”庄管家如梦初醒地招呼起了仆人,把那些个模糊的事情抛到了脑後。
突然听到一片叫嚷声。
“怎麽了?”
“少爷,是那些江湖人,去湖边取水的人说看见他们都死了!死得惨啊!像是被什麽猛兽给袭击了!”庄管家有些紧张地回话:“还好我们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是啊!”他挥挥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他感觉到轿子被抬了起来,往前走去,於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山主!山主!”全身泥泞血污的翡翠趴在光可鉴影的白玉地板上,凄厉地哭诉著:“您要为翡翠报仇!您一定要为翡翠报这个仇啊!”
坐在阶上白玉座里的男人终於放下了在手里把玩的玉玲珑。
“翡翠啊!”他平平和和地开了口,和地上气急败坏的翡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迟早会被自己的自以为是给害死。不过八百年的道行,还要为人强出头,落得这个下场能怪谁啊!”
“山主请看在我服侍了您多年的份上,求您为翡翠报这个仇,否则的话,翡翠死不瞑目!”翡翠用力地用头撞著地板,原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脸更加惨不忍睹。“求求山主!求求山主!”
“现在知道来求我了?”他扬了扬眉毛:“自作主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来知会我一声?”
“翡翠知错了!山主,山主!”
“不过呢!”他缓缓舒了口气:“虽然你算是咎由自取,不过……敢这麽明目张胆和我作对的人能不能放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山主!”他身边的人立刻想说些什麽,但被他举手阻止了。
“我自有分寸!”他朝著地上的翡翠说:“你安心去吧!”
“多谢山主成全!”说完这句,翡翠七窍流血,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快拖下去!”他身边的人立刻高声喊道:“不要让她露出原形,污了大殿。”
原本空荡荡的大殿里立刻闪出了两个黑色的身影,一个把翡翠拖走,一个清洗地上的血迹。
他又拿起了玉玲珑,放在手里把玩。
“山主。”他身边的人恭敬地问道:“山主难道真要为了一个不知尊卑的小妖……”
“什麽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麽做了?”
“请山主恕罪!”那人连忙跪到了他的脚边。
“傅云苍吗?”他笑笑,把手里的玉玲珑抛上了半空。
玉玲珑悄无声息地落到白玉座上的时侯,大厅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长明灯同时熄灭,原本辉煌明亮的大殿陷入了一片黑暗……
惠州城!傅家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负责通报的小厮一路喊了进去。
不一会,屋里的众人都赶到了大厅。
软轿也一直被抬进了大厅。
“少爷!”轿子停下以後,庄管家撩起轿帘,在轿边轻声说著。
“嗯!”他应了一声,半睁眼睛环视了一下。
“云苍!”
“少爷!”
被他看到的人都半是畏惧,半是紧张地向他问好。
“爹!大娘!”他边咳边说:“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他父亲的正室李氏站前一步,笑著说:“这一趟出门实在是辛苦你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
“爹,大娘,我累了!关於此行,等我休息好了再向你们禀告吧!”说完,他点了点头,庄管家放下了轿帘,仆人们抬著他往後院去了。
“老爷!”李氏拉住一旁的傅老爷:“你看他……”
“你敢说他你自己说去,我可不管!”傅老爷甩了脱她,快步地离开了大厅。
傅云苍靠在铺满软垫的躺椅上,闻到了渐渐浓郁起来的药味。
已经是午时了啊!
“少爷。”婢女捧著药碗出现在门边:“该服药了!”
他接过了药碗,爽快地仰头喝了下去。
把碗递了回去,异常苦涩的味道在他嘴里翻腾著,他却已经习惯了这种常人觉得难以忍受的味道,丝毫不觉得难受。
婢女收了碗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他笑了笑,拿起了手边的书籍,翻到了用檀香片夹著的那页,慢慢地看了起来。
阳光穿过窗棂照射在了他的身上,没一会他就有了倦意,把书随手放在身上,浅浅地睡去了。
恍惚里,总觉得有人进了他的屋子。
他觉得有些奇怪,如非必要,这个家里的人从来不会主动踏进他的院子。
想睁开眼瞧上一瞧到底是谁,偏偏眼皮重淂抬也抬不起来。
有个影子遮住了他身前的阳光。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个人身上发出的淡淡熏香味道,可就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是谁?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眼前一片深浓的绿色……
就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