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露出回忆的表情:“有啊!还真是奇怪呢!”
“我说什麽了?”他著急地追问。
“你说……”解青鳞笑了出来,得意洋洋地说:“你说疏影是个丑八怪,说青鳞是世上最漂亮的人呢!”
“啊?”傅云苍呆住了。
“的确是啊!”解青鳞叹气摇头:“我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昨天我到白梅岭的时候,只看见你拉著疏影又哭又闹。疏影实在被你气死了,她说等你这次酒醒了以後,再也不要请你喝酒了。”
“真……真的吗?”傅云苍怀疑著自己的酒品:“我真的有那麽烂醉吗?”
“我怎麽会骗你呢?”解青鳞夸张地皱起了眉头:“你把我抓得那麽紧,真是伤脑筋啊!到最後,我只能和你同床共枕了一夜。你看,手脚都麻了!”
“我帮你揉揉!”看见解青鳞一脸酸痛难忍的表情,傅云苍连忙想要补救。
“好啊!”解青鳞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脚。
傅云苍一怔之後,才轻轻地帮他揉搓活血起来。
揉就揉吧!没想到还没揉两下,解青鳞的嘴里就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一付很享受的样子。
傅云苍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你……你自己揉吧!我要去……要去吃饭了!”傅云苍一边说,一边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翻了下来。
看著他像是做了什麽坏事,惊慌逃逸的样子,解青鳞在他背後闷声笑了起来。
傅云苍脚下一颤,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想,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了。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你!”傅云苍合上了手里的书本,皱著眉头看眼前扰人清静的家夥。
“怎麽不读了?”解青鳞摇头晃脑地说:“读书真是生平之乐事也!”
“解大夫,最近怎麽这麽空闲?”傅云苍退後了一些,有礼地朝他说著:“大夫精通岐黄之术,何不趁著风和日丽,去为他人解除病痛之苦?免得陪著我这个无用的人在院子里发呆,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不然。”解青鳞也彬彬有礼地答道:“云苍何必妄自菲薄,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麽能片刻离你左右?”
傅云苍果然一愣。
说什麽重要的人……听得人头脑都发热了。
“你胡说什麽……”傅云苍脸上泛红,一甩袖子就要逃走。
“云苍!”解青鳞笑吟吟地拉住他的手:“你是我最重要的病人,我怎麽是在胡说啊!”
十指交缠,指腹相贴,竟然带著说不出的暧昧。
“解大夫!”一愣之後,傅云苍忙不迭地甩开了他的手。
“云苍对我来说很重要。”解青鳞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脸上是前所未见的认真:“我是说真的。”
那种认真吓到了傅云苍,他夸张地退了几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他心里有些慌乱,直怨自己喜欢胡思乱想:“我有些头晕,要回房去了。”
“云苍……”t
傅云苍不顾解青鳞在背後喊他,转身就走。t
走得远了,却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遥遥回望了一眼。
解青鳞还站在回廊外,小桥边,用他泛著异彩的眼睛默默看著自己……
直到傅云苍迟疑地走远不见,解青鳞才勾起了嘴角。
伸手在花圃中摘取了一枝白菊,放在面前轻嗅。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轻声细语之中,菊花揉进掌心,化作了片片残瓣落到地上。
傅云苍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清冷却也柔和的月光。
纵然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对著本应是令人心平气静的景物,但傅云苍的心里,却有著千百样的心思流转著。
他知道自己很蠢,不过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也能听成了别有用意。
可是……还是忍不住那麽去想……
用手枕著头,傅云苍靠在窗边淡淡地笑了出来。
他说……云苍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管是什麽意思,他只说了“重要”,就能让自己的心底有一种暖流涌动著。
算了,只要日後想起时,心中能是这样温暖的感觉,何必争什麽朝夕?
这样就足够了……
相思,最是无益。不若淡然地想著,也许时日久了,也能看得开了……
“云苍。”随著风,有轻轻的喊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傅云苍的笑容蓦地僵在了唇边。
缓缓抬起了头,扶疏花影里,站著一个修长身影。
“是你?”傅云苍站了起来:“这麽晚了,你不去休息,站在我院里做什麽呢?”
解青鳞慢慢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走到了傅云苍站著的窗前,朦胧的月光照射在那张神情有些黯然的脸上,傅云苍心里一动,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骚动了起来。
“我睡不著。”解青鳞朝他笑了一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不!”傅云苍转开了眼:“我还没睡。”
“你……在想些什麽?”想了想,解青鳞才补充说:“我看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能和我说说吗?我们……总算是好友……”
“我能有什麽心事?”傅云苍勉强地笑笑:“我看你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