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小心。”
一名叛军冲上城头,偷偷摸摸就到了杨承烈身后。
就在他举起刀的一刹那,一个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民壮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一把抱住那叛军的身体,而后腾空而起,两人从城头上就直挺挺摔了下去。
“沙兹里……混蛋!”
杨承烈认出,那舍命救下他的民壮,是昌平民壮的队长沙兹里。
这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平日里沉默寡言,也不太喜欢和人争执。说实话,如果不是两年前民壮死伤惨重,而沙兹里的资历够深,这民壮的队长根本轮不到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鳏夫,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
从十几米高的城头上摔下去,沙兹里又没有杨守文那样的身手,结果可想而知。
杨承烈的眼都红了,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咆哮着冲了过去。
他死守在一具云梯前,全然不顾自身安全,手中宝刀划出一道道,一条条的弧光。惨叫声不断在他耳边响起,杨承烈也记不清他杀了几个人,身上更遍体鳞伤。
他拼死搏杀,可城头的民壮却越来越少。
虽然有民壮赶来支援,可是叛军的人数却越来越多……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瓮城的城门被撞开,更有无数叛军登上了瓮城驰道。
“给我毁掉瓮城城墙。”
卢昂瞠目欲裂,厉声咆哮。
城内,投石车接连不断的发射,狠狠砸在瓮城的门楼上。
那瓮城门楼本就算不上坚固,在经过几十枚礌石轰击之后,只听轰的一声。便彻底塌陷。
尘土飞扬,根本看不清状况。
隐约间,卢昂暗道有几个人狼狈不堪的跑过来,跳到了城楼上。
“朱成呢?”
卢昂认出来人正是阿布思吉达和张进,于是连忙迎上前问道。
他还记得,守卫瓮城的人好像名叫朱成。可是现在。却找不到那张胖乎乎的圆脸。
“谁让你攻击瓮城的?”
张进疯了一样,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卢昂的胳膊,“我兄弟也在门楼。”
“如果我不击毁瓮城,叛军就可以借助瓮城趁势攻上来,你觉得我们能挡得住吗?”
卢昂的眼睛也红了,火光中,依稀能看到他眼角的晶莹。
张超战死,朱成战死……
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阿布思吉达同样是血染征袍。整个人好像血人一样。只是,他看不出有半点颓然,身上所透出的锐气越来越盛。登上门楼后,他根本没有理睬张进和卢昂,而是拧枪便冲入驰道。那杆大枪化作万朵梨花飞舞,吉达所过之处,瞬间血流成河。
“这笔帐,咱们以后算。”
张进何尝不知道卢昂当时的选择是最佳的方案。若换做他站在卢昂的位子上,也会如此。
可死得是他的兄弟啊!
张进啊的一声喊叫。挺刀杀入人群。
卢昂撇了撇嘴,冲着张进喊道:“找我算账,撑过这一次再说。”
他拔出宝剑,一手抄起一杆铁矛,迎着那冲上城头的叛军便杀了过去。
就在这时,城下驰道里传来了盖老军的声音。“杨文宣,卢子山,别怕,我来了!”
一群衣装各异的青壮冲上了城头,人数多达数百人。
这些人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在驰道中拦下了叛军。论身手,这些人并不算强大。可是这些人的手段却千奇百怪。一名叛军冲上来,正迎上了一个瘦小的男子。
只看那模样,就知道对方不堪一击,叛军狞笑着扑过来,却不想那瘦小汉子突然从背后抽出一只手,抬手掷出一物。刹那间,叛军眼前白蒙蒙一片,紧跟着眼睛好像火烧火燎一样,疼得他啊的惨叫一声,丢下兵器便去搓揉。只是这生石灰进入眼睛,最怕就是他这种反应。趁着他失去抵抗能力的刹那,那瘦小汉子冲上来,手持一口尖刀,恶狠狠就插在他的肚子里,而后刀口一翻,左右一划。
血淋淋的内脏顺着伤口流淌出来,瘦小汉子哈哈大笑:“军爷,我田不辣拔了一口头筹。”
似田不辣这样的人很多,这些平日里混迹街头的泼皮,都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一个手持斧头的壮汉,气势汹汹冲向叛军。那叛军还以为对方要和他搏杀呢,却不成想他手里突然多了一块砖头,啪的就砸在脸上,当时就被拍翻在地。更有那泼皮喊叫着冲向叛军,可是到了叛军身前,却突然倒地一滚,把对方绊翻在地。
身后,一个泼皮满脸狞笑,手持钢刀就扑上前来……
被这些千奇百怪的招数打得昏头转向,原本占居上风的叛军,竟节节败退,被赶下城头。
城外,浓雾中。
慕容玄崱原本是自信满满的在阵前督战,身后更有一队队整装待发的叛军准备出击。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很得意。
今天这一局,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早在他和卢永成联络的时候,为防止万一,秘密埋下了一个暗子。按照他的想法,若卢永成能够成功,暗子就不必在行动。可如果卢永成失败了,暗子出动,一样可以马到功成,一举将昌平县城攻克。
为此,他丢出了号室人做炮灰,一方面弄清楚了城中的守备,另一方面也是通知暗子。
堇堇佛尔衮那蠢货如今还昏迷不醒。
就算他清醒过来,号室人也不再构成威胁,到时候他还可以趁机把号室人吞并。
一方面壮大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