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洋是蔡思祥的老上级,也是顾允知的老朋友,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双方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样的东道他是不想做的,虽然他明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仍然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就算解决不了这件事,也不能让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顾允知下飞机之后,徐天洋便让司机接他前往了北海医院,陪同顾允知一起首先探望了受害者蔡旭东,然后在医院的vip休息室内,促成了顾允知和蔡思祥这两位家长的见面。
顾允知和蔡思祥过去也认识,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交,顾允知主动向蔡思祥伸出手去:“蔡部长!这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
蔡思祥象征性的和顾允知握了握手,他低声道:“坐!”,无论这件事因何而起,他毫无疑问的是受害者。顾允知虽然从一开始就表现出道歉的诚意,可这件事并非是道歉能够解决的,连续六刀,几乎夺去了儿子的性命,蔡思祥至今想起仍然手足发软不寒而栗,他只有一个儿子,假如儿子没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会轻易原谅顾明健,那是个杀人凶手。
顾允知坐下后,又重复了一遍:“蔡部长,我听说这件事之后,心里很不好受,犬子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汗颜,我真心向他对蔡部长一家所造成的伤害表示道歉!”顾允知很有诚意的低了低头。
徐天洋看在眼里,内心颇多感慨,顾允知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宁折不弯,别说是面对蔡思祥这种同级别的干部,就算面对更大的领导,他顾允知也绝不会献媚屈膝,然而今天,顾允知却低头了,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儿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可怜天下父母心。
蔡思祥面无表情道:气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咱们再说这些话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等于在告诉顾允知,你少跟我来这套,如果道歉顶用,我给你道歉,让我儿子捅你儿子几刀?我不接受!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算了。
徐天洋笑着插口道:“是啊,谁都不想这件事情发生,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得面对现实,想想怎样解决才对!”
蔡思祥淡然道:“怎样解决,我们说了也不算,国家有法律,该怎样解决,就怎样解决呗!”他表现出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必须要经过法律程序,你顾允知想通过人说清,想帮助你儿子开罪,没门!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轻易就能够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顾允知平静道:“蔡部长,我是专程前来道歉的,绝没有替犬子脱罪的意思,我们都是国家干部,更知道维护法律的重要性,我不会推卸责任,也不会护短徇私,我只是诚心的向受害人的父亲表示歉意。”顾允知的这番话说得十分动情也十分认真。他这样说,就让蔡思祥的表现落在了下乘,虽然蔡思祥表现的也算冷静,可在大气方面比顾允知差上一筹。这也难怪,如今受伤的是他的儿子,试问他又怎能保持冷静。
蔡思祥的反应也在顾允知的意料之中,他和蔡思祥谈话的时间不久,不到二十分钟后就结束了会面,徐天洋陪着顾允知回到了自己的专车内,不禁叹了口气道:“老蔡看来是要追究到底了!”
顾允知道:“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也不会善罢甘休!蔡部长这样做也是正常!”
徐天洋道:“你打算在北京呆几天?”
顾允知低声道:“最多三天!”
徐天洋望着顾允知凝重的面庞,知道他此时内心的压力一定很大。
顾允知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想见见明健!”
顾明健在狱警的看押下慢慢走向接见室,当他看到来得是父亲的时候,目光仍然淡漠。
儿子的表现让顾允知感到心痛,在他的印象中,儿子每次见到自己,眼神深处总有一种畏惧,而现在,这种畏惧已经完全消失了。
顾明健在父亲的对面坐下,带着手铐的手放在桌面上,冰冷的金属反光刺痛了顾允知的眼睛,他抿起嘴唇,面庞上浮现出坚毅的曲线。
顾明健的声音有些嘶哑:“有烟吗?给我一支!”
顾允知忽然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站在一旁的狱警,上前想要制止他,却被顾允知充满霸气和愤怒的目光吓住。
顾明健笑了笑,把另外一边面孔又歪了过去:“如果打我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你打吧!”
顾允知再度扬起手,可这次终于没有落下,他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要搞到这种地步?”
“我控制不住自己,这次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受不了那种侮辱,我的自尊不容许一个贱女人那样去糟蹋!”
顾允知低声道:“值得吗?”
顾明健挺起了腰杆:“值得!”
“你知道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顾明健的目光依旧淡漠,仿佛这世上已经没有他感兴趣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无所谓!”,他不想和父亲继续谈下去了,站起身向父亲鞠了一躬:“谢谢你能够来看我!”
顾允知的目光中充满了痛彻心扉的痛楚,从头到尾,儿子没有叫他一声父亲。
顾明健转身向牢房内走去,可走了五六步,他的身体忽然躬了下去,尽管他竭力控制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他的手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