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说她这句话本没有什么,更何况过去和安语晨也玩笑惯了,可现在安语晨听在耳朵里,内心中却极其难受,只觉着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在乎自己了。她起身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张扬傻眼了,想不到普普通通的一句玩笑话就把她给得罪了。
杜天野向张扬道:“还不去追?”
张扬打肿脸充胖子道:“这徒弟让我惯坏了,不懂事……”
牛文强道:“我看她也有点不对,你还是去看看吧!”
张扬起身追了出去,走出清台山庄,看到安语晨的汽车停在门外,人却不见了,他支起耳朵听去,听到树林中隐隐传来啼哭之声,张扬循声走了过去,却见安语晨正趴在一棵树干之上低声啜泣,过去这丫头可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能让她掉眼泪的事情可真不多见。
张扬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语晨拧动了一下娇躯,带着哭腔道:“你走开啦……我爷爷不要我了,我爹哋不要我……现在你也不要我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张大官人苦笑道:“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啥……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亲闺女,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安语晨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她含泪瞪了张扬一眼道:“你滚开!就会欺负我!”小女儿家的薄怒轻嗔尽显俏脸之上,煞是动人,张扬也看的不禁一呆。想不到这个男人婆女徒儿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可随即内心中暗叫罪过,咱是人家的师傅,这种念头压根就不该有,罪过!罪过!
张扬道:“我哥们从北京来,所以刚才顾不上听你解释!你别生气啊!”
安语晨道:“跟你没关系,是我心力不爽,哭完也就舒服多了,走,我跟你回去,咱们一起喝酒!”
安语晨显然不在状态,喝了没多久就已经醉了,不过她醉了也没胡言乱语,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睡了。
杜天野叹了口气道:“我说张扬,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害成这样?”
张扬笑道:“她心里不痛快,喝醉了反而好!”他招呼杜天野继续喝酒,可杜天野经安语晨这么一搅和,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轻声道:“走吧,我赶今晚的火车去东江呢!”
“走这么急啊?”
杜天野笑道:“离正式报到没几天了,我想先去省里了解一些情况。”
张扬看到他去意已决也没留他,轻声道:“开我车去吧,下午在春阳休息休息,晚上再走!”
杜天野点了点头:“也好!”
当天下午杜天野来到牛文强的金凯越休息,张扬安顿好安语晨,也过来陪他,他知道杜天野今天来的本意是为了了解江城的一些事,于是将自己了解的一些情况向杜天野介绍了一下。
杜天野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倾听。
张扬道:“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张扬笑道:“许常德、洪伟基和你全都是中央党校同期学员,你们三个先后都担任了江城市委书记。”
杜天野早就想过这件事,不禁笑道:“看来江城市委书记这个位子并不好坐!”
张扬道:“别人坐,不好坐,你坐肯定是稳如泰山!”
“对我这么有信心?”
“不是对你有信心,是对我自己有信心!”
杜天野哈哈大笑道:“搞了半天,我还需要你来罩着?”
张扬笑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官再大,没有自己的班底也是寸步难行,洪伟基为什么在江城碌碌无为,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他缺少一个强有力的班底。”
张扬的这句话让杜天野刮目相看,他端着茶杯向张扬坐近了一些,低声道:“详细点!”
张扬道:“我对政治这玩意虽然没什么太深的研究,可我也能看透一些事,洪伟基来到江城,他联合的是李长宇,许常德当初帮助李长宇当上了常务副市长,的确是想帮助洪伟基留下一个好的班底,可他有一点没有想过,李长宇也是从春阳刚刚提升上来的干部,对李长宇而言,他面对着和洪伟基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融入江城的领导层。洪伟基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自负,他觉着自己高高在上,很少去注意上下级的关系,这就造成了和江城市委干部的关系越来越远。”
杜天野喝了口茶道:“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张扬道:“洪伟基来到江城不久,就出了黎国正案,然后又有人告他作风有问题,借着又是许常德出了毛病!”在杜天野这个前中纪委五室主任的面前,张扬根本不用顾忌什么,他笑道:“任何人接连遇到这么多事,都会心惊肉跳,更何况他自己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
杜天野缓缓落下茶杯道:“你是说他因为这些事害怕了?”其实杜天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张扬点了点头道:“江城体制里对他的评价并不高,认为他是个只会和稀泥的主儿,正事实事一样没干过。其实他是害怕了,他抱着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想法,如果他是个市长还好说,可他是江城的一把手,只想着混日子显然是没法干下去的。”
杜天野发现自己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