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矫揉造作的无病呻吟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他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接着便被愤怒所取代了。
珍妮敏锐地观察到了阿尔伯特神情的变化,怯生生地问道:“怎么,写得不好么?”
“这是初稿?”阿尔伯特机械地问。
“是的。”珍妮急着帮雅各辩护,“正因为是初稿,所以还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他会花时间修改的……”
阿尔伯特满脸严肃:“这是一部天才之作。”
珍妮一愣,随即激动地叫道:“那么……”
不行,不能那么简单!一个恶毒的主意悄然浮上心头,阿尔伯特牵起嘴角,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心中的念头:“那么,利尔小姐,麻烦您夜里再来拿。10点,我等着您。”
“您这是什么意思?”珍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求我办事,总得给些报偿吧。”阿尔伯特暧昧地笑道,“更何况是给违禁歌剧署名这样的大事,我可是押上脑袋做的。”
珍妮终于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色煞白,对他怒目而视:“子爵先生,我是雅各的未婚妻,您不可以……”
“那这个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阿尔伯特故作失望,拿着文件夹向壁炉走去,“既然莱格里斯先生想烧了它,那我们就满足他的愿望吧。”
“请等一下!”珍妮失声大叫,站起身来,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阿尔伯特回过头,冷冷地望着跪倒在地的女孩,她低着头,肩膀颤抖着,微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我会准时前来。”
=================================================
其实这章部分桥段来源于电影uz看了导演剪辑版的某个段落,突然脑洞大开,就想到了明后天会更新的内容。
其实lz的这篇小说最初的灵感就是建立在那段脑洞上的,然后才衍生出了其他情节。
电影很好看,非常经典,演员颜一般但有基情,台词特别美,喜欢古典音乐/欧洲历史的亲有空可以去看看。
“少爷,您该出发了。”管家威廉捧着阿尔伯特的大衣走进书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阿尔伯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十字架:“再过一会儿吧。”
“少爷是在为什么烦恼着么?”威廉察觉出阿尔伯特神情不对,关切地问道。他在塞维涅家已经工作了20年,看着阿尔伯特长大,也知道阿尔伯特自16岁起就不再祷告,让老爷、夫人很是头疼。但利尔小姐走后,阿尔伯特在半天里就祷告了好几遍,像是着了魔一样,把威廉吓了一跳。
“没什么。”阿尔伯特勉强地笑了笑,“10点之后,我就去杜波瓦家的舞会。您去做您的事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
威廉总算退了下去,阿尔伯特叹了口气,把手肘搁在书桌上,又不由自主地去看十字架。
虽然家里总挂着十字架,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他来说这只是摆设而已。他清楚地记得,16岁那年的夏天,一个贵族到塞维涅家在郊外的庄园拜访,父亲叫他带那贵族的女儿参观庄园,走过河边的时候,正看到几个年轻男仆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他的身体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惊恐万分地拉着姑娘跑回庄园,随后就大病一场。
大病之后,他就再也不做祷告了。这一晃就过了12年。
在这12年里,他和数不清的贵族小姐甚至已婚夫人们调`情,不过仅仅停留在口头,他从来不会付诸行动——他不是顾虑“情敌”的报复,他是根本没这个想法。女人有甜美的歌喉和纤细的手指,但他闻到那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道就窒息。
当然他也极少对男人做出真正的行动。一方面贵族中的同道中人屈指可数而且无不令他恶心,一方面他又不愿意屈尊去拜访有些贵族常常匿名光顾的街头小店。他对庄园里的男仆出过手以纾解欲`望——只是单纯的发泄罢了,自然是费尽心机逼他们保守秘密的,但他很快就厌倦了。他总觉得心里少了一块,空落落的。他曾经试着用音乐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越写,心里就越空,渴望就越强烈,直到最后,音乐成了机械的工作,连他的内心深处都触碰不到了。
而雅各?莱格里斯,还有他的音乐……
珍妮走后阿尔伯特立刻把《画家梦》的乐谱放在了书房里离书桌最远的书架顶上,好像是处理什么有害的东西一样,再也不去看它,但歌剧中真诚而又柔和的音乐却萦绕在耳际,与雅各那倔强的眼神、苍白的皮肤、灵巧的手指和瘦削的身体交织在一起,任凭阿尔伯特如何祷告都挥之不去。他想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所害怕的、所愤怒的,恰恰是自己那积蓄已久而无处消解的欲`望,但这种欲`望,他必须克制。
现在是9点45分。他已经想好了,等一下珍妮来,他就马上把乐谱还给她,然后去杜波瓦家参加舞会。如果珍妮不来,明天一早他就派威廉把乐谱给雅各送去……
威廉敲了敲虚掩的房门:“少爷,有一位雅各?莱格里斯先生求见。”
阿尔伯特僵住了,许久才说:“哦……那……那请他进来。”他起身向书架走去,伸手去拿《画家梦》,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深吸了口气,摆出一副轻蔑的神气,两手空空地走进客厅。
他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和清醒在看到雅各的那一刻便全部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