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便递过一个名册来说:“将自己姓名填上。”霍玉便接过名册,一笔一划认真的写下“霍玉”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篇八十八夜.一
顾莲亭是个教书先生,在城东教书却住在城西一处旧宅中,父母皆已亡故,亦无兄弟姐妹。他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待人却和善。
学堂中的孩子们都喜欢他,左邻右舍也夸赞他为人老实正直。走到哪里都有人招呼他:“顾先生。”他便向人们投去和善的一笑,有时也会和别人攀谈几句。
从学堂回家的路上,却飘起了雨来,顾莲亭又忘了带伞。只好任由雨丝落在身上,反正他早已习惯了淋雨。只是这一身艾青的长袍溅上了泥点却让他不快,他见不得脏。
走进小巷,自己的家便在巷里,却见一个身穿水蓝长袍的人横躺在巷中,挡住了回家的路。他蹲下身准备叫醒这个“醉鬼”:“兄台!兄台!”却见躺着的那个人面色青白,紧紧蹙眉,右肩上有点点血迹,已透过袍服,原来却不是“醉鬼”。
将那人背回家中,扶他上了床躺着,却见那人的蓝袍已被血污和泥污落的到处都是,便帮他脱下袍服,却见到右肩上的那处剑伤,替他掖好杯子,就出外去寻郎中。
再回来时,那人已经醒了。郎中替他看了伤势又帮他包扎好,开了药方说:“顾先生放心,公子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好好休养,再吃上几剂汤药就可痊愈了。”顾莲亭便向郎中道谢,取出诊金交与郎中,送他出门。
过了好一会儿,顾莲亭才又回来,手中却多了几个药包。顾莲亭见那人靠在床头对着他发呆,就对他说:“你快躺下吧!我去给你煎药。”那人便依言躺下了。
一碗又黑又腥的药汁端了上来,光闻着那味,就知道难以入口了。那人又蹙眉,顾莲亭便笑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药苦?我那里还有些蜜饯,喝完吃上一口,就不苦了。”
那人便一气喝完了那一碗苦药,口中正苦的无法忍受时,唇边却多了一颗蜜枣,一张嘴,甜蜜的滋味便布满了整个口腔。
那人问顾莲亭说:“你为何救我?不怕我是歹人?”顾莲亭说:“我一无所有,并无多余财物伴身,你若是歹人又能图我什么?”他的那双眼就如星光闪耀。
那人又问:“你也不知我是何来历。”顾莲亭又笑笑说:“你若愿说,自会开口,不愿说,我就是撬开你的嘴也是徒劳。”
顾莲亭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过十□□岁,乌发,星眸,眼中带几分忧郁,不知为何心中就是生了几分怜悯。
那人又开口道:“在下闻烛。因家中变故,本欲北上寻亲,却在途中遭遇歹人,夺我盘缠,又将我刺伤。我亦不知如何就走到这里,便遇恩公救下我。”很普通的理由,似乎很顺理成章,没什么问题,顾莲亭也不多问。
闻烛又问:“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他日闻烛必报此恩。”顾莲亭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学生顾莲亭。这几日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伤好后再作打算吧。我也不过举手之劳,你无须耿耿于怀。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说完,他又开始张罗起晚饭来……
三日来,顾莲亭早早将药煎好,看闻烛服下,又替他做好吃食,才赶去学堂给学生们上课。近黄昏时才又从学堂回到家中,依旧是先做饭,然后再与闻烛一起用饭。
伴着烛光,顾莲亭会看看书卷,闻烛便在一旁一言不发。顾莲亭看得有些累了,便会放下书卷,与闻烛聊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顾莲亭说的时候,闻烛就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如水亦如火。顾莲亭心想有人伴着还是好,二十三年来除了自己父母也从未对谁说过这么多的话。
小城中的人总是如此多事的,总爱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于是王家的大婶便问:“顾先生,您家里来客人啦?”李家的大姐又凑上来说:“顾先生,您家里的客人是谁呀?”顾莲亭总是好脾气的一一答道:“那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
忙碌一天,顾莲亭推门进屋。
闻烛起身迎着他说:“你回来了?”顾莲亭一愣,旋又答道:“嗯,回来了。”却看见桌上已经做好的饭菜,只不过一菜一汤。顾莲亭却感觉多年不觉的温情充满了胸腔。
闻烛说道:“我做了饭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他盛了一碗白饭给顾莲亭,一挟青菜放到他的碗中,顾莲亭吃了一口白饭,好香,竟是从未吃过这么香的米饭,青菜味道也好,他的唇角就轻轻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弧度。
闻烛静静看着他,也不动筷子。顾莲亭便挟了青菜也放到闻烛的碗中说:“你也吃。”闻烛的脸上就漾开了笑意,和他一道吃了起来。
而后的每一天,一到中午,闻烛便提着食盒从城西走到城东给顾莲亭送饭,看他一口一口吃完,闻烛的嘴角便上扬着。倚在窗口,看他教那些小孩子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看他惩戒似的吓唬那些小孩子,轻轻用戒尺在他们手上比划着,闻烛就开心的笑。
黄昏时分,顾莲亭回到家中,闻烛早已做好饭等他回来。
有时下雨,闻烛就到学堂来给他送伞,他知道顾莲亭不会记得带伞。身上如沾染了泥点,也再不需要顾莲亭操心,闻烛总是会替他洗干净叠好,洗好的衣服上总带着淡淡的皂香,顾莲亭觉得很好闻。没有谁再提起闻烛还要北上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