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料得到,以李辅国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如此亲力亲为。
“误会,误会,俺们都是内监出来公干办差的,不,不信,可以验明正身……”
说到验明正身时,那肥胖的宦官结巴了起来,毕竟这是自曝其短,也是极羞于启齿的事情,不过为了保命也只有如此了!
杨行本做戏做全.套,又命人上前检视,挨个在那些人的胯间试探,果然都是空空如也。
肥胖宦官又费力的指了指顿在地上的矮瘦之人。
“那,那就是俺们少监!”
其实,不用人指出来,杨行本也认出了少监马元,虽然此人特地披上了一身布衣,又在脸上抹了不少灰土,可依旧难以掩饰自己的容貌身形。
杨行本出入宫禁随不算频繁,可对重要的人也是格外留心,是以并不陌生。
“果然是马少监!”
杨行本命人给马元松了绑,又亲自将其搀扶起来,问道:
“杨某听说马少监并非出城,如何又到了这乡间野地里的娄亭驿呢?”
马元也许是做贼心虚,解释道:
“奉了内监之命,又密事要经办,不宜说……”
杨行本呵呵一笑,露出了个明白的神情,也不再追问。
“禀中郎将,刚检视了书信,其中涉及废立太子之事,恐怕不是误会!”
此言一出,马元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冤,冤枉啊……”
杨行本目光一寒,制止了马元,冷冷道:
“是真是假不是杨某说了算,还要看证据,既然事涉预谋废立太子,便不是杨某一人可以擅自决断的事情,此事会上报秦大夫,再与天子与闻!”
在听到会有天子与闻时,马元的神情反而不拿么慌张了。
“走,回城!”
五百骑兵狂奔而去,直到尘土消散后,呆愣愣的程三才反应过来。
“妻弟,妻弟……”
被神武军留在近乎半悔的娄亭驿,程三异常恐惧,但马上又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妻弟,连滚带爬的往望楼而去。
……
长安城,神武军帅堂。秦晋面沉似水,他刚刚得知了宦官聚众议论废立太子的消息,此事绝非小事,他本不愿卷入这些是非中,偏偏手下人却不这么想,认为只有主动插一脚进去,才有可能取得主动。
秦晋虽然不想过早的惹麻烦,可麻烦既然被掀了起来,也不会畏惧。
“二郎,今日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杨行本于家中行二,因而秦晋平素只称其为二郎。杨行本沉声答道:
“今日逮到了少监马元,马元又是李辅国的螟蛉义子,更一同搜出了预谋废立太子的文书,正是趁此机会扳倒李辅国的大好机会。此人心胸狭隘,又胸有祸结,若不尽早除去,早晚必成我神武军大患!”
在座之人,除了杨行本以外,还有清虚子、皇甫恪,郭子仪有军务在身,是以并未出席。
除了杨行本积极表态,欲尽快除掉李辅国以外,余者都沉默不言,似乎对过早与李辅国翻脸并不赞同。
秦晋的目光在皇甫恪的脸上游弋了一圈,终于还是问道:
“皇甫老将军以为如何?”
皇甫恪沉吟了一阵,说道:
“现在最棘手的是,这些证据应该如何处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使神武军陷入多面树敌的不利境地!老夫早就说了,长安城是个是非地,不如河东地方来的痛快!”
这是一句看似随口说出的抱怨,实际上也表露了他离开长安的心思。
秦晋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离开长安的时候,今时不同往日,就算要领兵外出,也必须肃清朝局上的不稳定因素,留下个稳定的后方,他可不想步了哥舒翰和高仙芝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