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王妃一声冷哼:“有什么奇的,王府不是也有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想要拿走一个药罐毁灭证据,岂不是小菜一碟!”
乔妧知道崔王妃话里暗指的是白狐,不由脸色一变:“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是我害了妹妹?”
白狐还站在门口玩一节树枝,对于场中的事情概不关注。
只很偶尔的,会看乔妧一眼。
仿佛除了她,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崔王妃眸中有恨恨的光:“这满屋子的人,你的嫌疑最大不是吗?如果幼绫生下儿子,便是青川的长子,你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就痛下杀手!”
崔王妃用拐杖在地上用力一跺,痛心疾首:“乔妧,你为何要做这样的错事?就算幼绫生下孩子,也要认你做嫡母,你又何苦如此?”
她的话音一落,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大部分人都或明或暗的把目光落在乔妧身上。
的确,乔妧应该就是那个最不希望崔幼绫生下孩子的人!
乔妧轻轻一笑,莹白的笑脸在烛火之下灿灿生华,她问:“那我也想问问母亲,听说父亲多年前也曾是有多名妾室,有过好几个孩子,为何如今独自只剩下了世子一人?那些孩子,也要唤您一声母亲啊!”
崔王妃的眸子一眯,脸色十分凌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可如此揣测我,这是大逆不道!”
乔妧面色惊恐:“可是母亲刚刚就是如此揣测我的呀!我只是按照母亲您的思路,来推断了一下世子的处境而已,难道这也不对?”
崔王妃一时哑口无言!
她有些心虚。
沈安谟作为一名武将,的确常年在外征战,每次打了胜仗,都会带回来几个美貌女子,有些是敌军俘虏,有些是长官或是帝王所赠。
崔王妃都会笑眯眯的接纳。
但这些韶华女子,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凋敝,而北靖王府的子嗣也一直十分单薄。
以至现在,只有沈青川孤零零的一人。
宅子里的老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崔王妃治家甚严,王爷又常年卧病在床,沈青川是儿子,谁会去管这个事呢!
沈安谟的出身并不高。
能娶到清河崔氏的嫡出女儿,是他当时极大的荣耀。
他也一直对崔王妃颇多隐忍,没有苛责,最终落得子嗣寥落。
房间内安静极了。
婢女们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凝滞的气氛是被崔幼绫哼哼呵呵的声音打破的。
她在床上扭来扭去,似乎极力想要说话,完全不顾忌自己下身慢慢渗出的血渍。
毕竟是自己亲侄女,崔夫人还是心疼,正好借此揭过之前的种种,便道:“她有话要说,还不快松开她!”
春浓看了一眼乔妧。
乔妧道:“妹妹,不是姐姐非要绑着你,实在是你胡言乱语,我怕你会给王府招来祸端,你如果好好说话,我就让人松开你,你刚刚小产,应该好好养身子以图来日,这样大吵大闹,要是毁了根基,可就不划算了,孩子的是,我保证会查个明白!”
她这一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场大部分人都觉得乔妧完全是站在崔幼绫的角度在着想!
她之前那一巴掌,也就变得事出有因。
崔幼绫眸子里的怒火依旧很盛,但看着下人们的神情,也明白自己刚刚急怒攻心,说出来的话都没经过大脑,实在不合时宜。
她深深吸了口气,掩去眼眸里的怒意,点点头。
乔妧嘴角微微扬起,手一挥,春浓忙上前松开自己的主子松了绑。
“那碗药太苦了,我只喝了一半,剩下的全倒在痰盂里了!”
痰盂是入夜前刚换的,里面洗刷的十分干净,那半碗药又被倒出来。
杨石斛忍着恶心,端着从痰盂里倒出来的药闻了闻。
崔幼绫十分着急:“你这样闻得出什么来?你尝尝呀!”
杨石斛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却也不敢忤逆,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后,面色凝重道:“里面的确有藏红花!”
春浓脸色惨白,退后几步,喃喃道:“不可能,这药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人经手,里面不可能有藏红花的!除非,除非方子有问题!”
杨石斛忙道:“老夫行医已过三十载,难道会不知道这妇人有孕,不能用藏红花吗?我的方子绝对不会有问题,是不是,是不是抓药的时候出了差错?”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想甩锅出去!
白术站出来,语调沉稳而不慌乱:“当时我抓药的时候,杨府医您就在一旁看着的,若是出了差错,难道您不提醒?”
杨石斛刚才的话是情急之下的甩锅,现在才发现这样十分不明智,忙道:“对对对,也不是药材的问题!”
崔夫人脸色阴沉的像是六月即将暴雨的天空:“你们不要推来推去,这事情总归是有人要负责,如果找不到是谁,就以同谋罪,所有接触过的人全部扭送到官府。”
崔幼绫的目光像是淬毒的利剑,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谁害了我的孩子,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