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将时间提前了。
第二日,千军万马围在了城下。
齐夏自去调遣三师兄手下的将士,打的是清君侧,救主将的口号。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番陈词,慷慨激昂,盛世明君在齐夏的口中硬是变成了何不食肉糜的昏君。鼓动得三军军心大震,将士们高举着武器,用力的喊着要救出主将,不要被昏聩君主害了的口号。
事发之时,兵分四路,一路攻入皇宫,一路拿下城门,一路攻克驻守营寨,一路监控朝臣。
齐夏不放心三师兄,自是找了个借口带了队人马寻去了。
韩所亲自带队,攻入宫门。
皇上被困在皇宫大殿之上,虽面临危局,护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被杀殆尽,神色依旧从容,语气中带了些厌烦,冷嗤道:“韩所!你要干什么?”
韩所笑的好生猖狂:“皇兄不曾想到会有今日吧。”
皇上冷静,临危不惧道:“不过都是自家兄弟,你何至如此决绝。”
“我怎么敢忘记,在后宫苟且偷生的日子,各位皇兄及各位母亲的善意照顾。”韩所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韩太妃家中背景不足,父皇对你母子有愧,尽力补偿,你做个闲散王爷,不用操心社稷安稳,不用害怕人心不古,安稳平顺过这一世有何不好?”
“偏偏,我要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坐,试一试。”韩所嘴角含着阴冷笑容,语气得意。
“你做不来,不要妄送天下。”皇上下着结论一般的冷静语气。
平心而论,皇帝理智客观,纵观全局,说的并没有错。但韩所被气愤恼怒冲昏了头脑,尤其皇上接下所说。
“如若没有齐夏,你如何能走到今天。”皇上皱眉:“可惜齐夏昏了头,令你小人得志。”
韩所怒了,只因皇上这一句话。
皇上及后宫妃嫔,皇子皇女,尽数杀之,接下去是他那一群兄弟及其亲眷。
韩所守在刑场亲自监斩,很快人杀光了,而韩所已杀红了眼。韩所皱着眉头认真的不断思索,有谁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让他不开心了。想起了谁,便遣人去抄谁的家,可能尚在入眠的人,衣衫不整的便被将士拖来,残暴的杀了一个又一个得罪过韩所的人。。
将士们冰冷的表情一如身上的铠甲,若是有家人嘶喊,想要相救,必定被一刀斩杀。
韩所正在报复,报复他小时候吃过的苦。
整个京城弥漫着恐慌,从家门拖走的人的惊声尖叫,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是一柄重锤重重地砸在了百姓的心上。人们都被朝不保夕的恐惧笼罩,胆战心惊的努力回想,有没有得罪过韩所,哪怕一个无心之举,只唯恐下一个便是自己。
人们不敢将一丝不满表露于声色,虽内心叫苦不迭,仍是在心里一点点憋着,慢慢累积。
韩所之前答应齐夏,不伤及无辜人性命,留有余地。韩所没能做到,最基本的不迁怒,都没做到。
听闻消息,齐夏怒火勃发,匆匆赶到刑场时候,被杀的正是史太尉。史太尉的眸光闪动,看着齐夏反复辨认着的确安好无恙后,史太尉宽慰的笑了,脸上的血污,身上的血渍,仿佛都不重要了。
齐夏仿佛被什么迷了心窍一样,步步走到史太尉身边,将耳朵附在他的嘴边,听着他嘶哑的嗓子,一字一字道:“见到你…放心了…好好活着…心悦…”
那边的韩所早不耐烦了,大声喝道:“砍!”
刽子手不敢违逆,狠着心把控着力道砍了下去。
史太尉的血迸溅了齐夏一身,头颅掉落在距离齐夏十余步的位置,齐夏茫然的歪着头看向史太尉的头颅,仍是含笑着的温柔样子。
这人,当真是与外表不符的温柔。
齐夏仿佛被什么牵引,怔怔的向史太尉的头颅走了几步,茫然的停下脚步,歪着头出神的望着。
他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韩所被齐夏搅得失了兴趣,怒急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周围的人忙不迭地跪了一地,齐夏仍旧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看着史太尉的头颅。
韩所再一脚踹翻了刚才坐着的椅子,转身向府中走去,一行人忙跟了上去。
日暮西斜,许久之后,齐夏勉强恢复神思,史太尉的尸体已经不知被谁收走,连血迹也有也被水冲刷过的痕迹,但是那么多人的血混合在一起,有些早已干涸,又如何能够洗刷的干净。
齐夏慢慢的移动着脚步,麻木的身体跟着麻木的思绪好似,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了。
回到府中,齐夏打起精神去找韩所,几经询问,外加威逼利诱才知韩所所在,人人只恐惹祸伤心。
门外护卫阻拦,被齐夏大声呵斥,而不敢轻举妄动,齐夏才得以推门而入,护卫忙跟了进去,大声道:“齐大人,不可!”
推门而入,浓重的脂粉酒味扑面而来,齐夏下意识的皱紧眉头。韩所正于酒池肉林中,衣衫大敞,莺声燕语美女环绕,早看不见宏图霸主,忧国忧民的样子。
齐夏一步步走了过去,看得越来越清楚,心一点点沉落谷底,绝望的情绪再也无法压制。
听闻脚步声止,韩所连正眼也吝啬于看他一眼,轻蔑道:“你是等着我纳你入宫吗?”
齐夏尴尬的手足无措,在美女们的哄笑中更不知怎么站立,只是强撑着,厚着脸皮继续问道:“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和臣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