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丝歉意,庆竹庆书可比他还要大,在大周朝,这个年纪早就可以谈婚论嫁,“你俩也知道,我没办法,给你们带千金小姐进瀚海州。要是强行抢夺绑架,那我们跟盗匪有何区别?再说,婚姻之事,若非你情我愿,造就一对怨偶还算好的,最怕的便是对方心怀怨恨,一心致力于报复,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这个罪过,我可担不起。这事是我家连累了你们,害得你们远离故土,你们也不要嫌弃他们是下人,最多有了子女,你们亲自好生教导便是。”
钟庆然话虽直白,理却是这个理,钟庆竹和钟庆书都明白这点。钟庆书还好,缓两年没问题,钟庆竹可老大不小,最好能尽快成家。两人都是因着他的缘故,才会进入渺无人烟的瀚海州,若钟庆然都不为他们谋算,那还能有谁?
边城一行,钟庆然他们所买人手,并非全都是钟家下人,其中一小部分,属于最初跟随他家的村民。钟庆书来时自带下仆,钟庆竹则没有,这次,他便托钟庆然买了几个下人。
钟庆然原就考虑到,钟庆竹年纪不小,特意让他自己挑,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可能是当初饿得面黄肌瘦,之后没有经过妥善调理,紧接着又面临长途跋涉,即便吃食供应充足,一个个看起来,依然显得很是磕碜,钟庆竹就随便挑了个,还算耐看的丫鬟,显然,那人并不入他眼。
一个不行,那就再换一个。不是钟庆然罔顾仆妇的想法,对他们而言,能脱去贱籍,嫁给钟庆然的兄弟,跟天上掉馅饼,也没什么区别。要是知道有这样的好机会,估计他们打破头都要争这一个名额。
其实,这事早晚都会被人知晓。原先那些福村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子想娶媳妇,势必会从新买的仆从中挑选。钟庆然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新进人口中,女人才会占到将近一半的比例。就上位者层面来说,拖家带口,显然要比单身一人容易统治。
“这个,不着急。”钟庆竹低头整理衣衫,顾左右而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我这年纪哪大了?及冠之后再娶的人多了去,我不急,真不急。”
“这么扭捏作甚?”看着这样子的钟庆竹,钟庆书笑得前俯后仰,打趣道,“不要弄得跟个姑娘似的,看中谁直接请人说媒便是。现在姑娘可是很抢手,若非碍于身份,她们自己做不得主,怕是早就被人给订光了。”
“好你个庆书,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钟庆竹气得跳脚,“你不趁当下,还没几人打她们主意的时候,先一步行动,过个两年,剩下一些歪瓜裂枣,你可别后悔。”
钟庆书笑得更加肆意,他知道,钟庆竹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可那又怎样?他年纪不算大,等得起。世事变幻无常,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好比去年,他还被软禁在上京城钟家,好不容易脱离继母的魔爪,这还没安生两月,又连夜逃离河湾村,这等遭遇,可不是谁都能有。
“这事你们自己上心便成,我让我奶多多留意,我就不掺合了。”嫁娶之事,钟庆然可不会大包大揽,就算是好兄弟,也不好过多干涉。
严寒的冬日里,能在瀚海州草原上,生活的野兽不多,这也就意味着,若人没储存足够的食物,便得饿肚子。
冬季还没过半,钟家就开始缺粮,这对于当地人而言,可是极为危险的信号,钟庆然他们却不然。
这日,难得是个大晴天,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却不见半点温度,至少积雪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倒是在重力作用下,被压实了许多。
简明宇一大早就穿戴齐整,全副武装好,带着十小队城卫,向城后的山林进发。山中积雪不如草原来得厚,个别地理位置独特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裸露的地面,只要不畏严寒,不惧因缺乏食物,而特别凶悍的猛兽,尽可以在绵延群山中,找寻无人问津的各种吃食。
这次,钟庆然没有跟着一起去。简明宇他们只在山林外围活动,冰天雪地中,毒虫猛兽都难以觅踪迹,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出事。
冰雪掩盖了猎物行迹,饶是简明宇狩猎经验很足,想要打到野味,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简明宇在山中为一大家子吃食忙活,钟庆然也没闲着。后院中玻璃温室,已经全部建成,最早那一批青菜苗,已然可以采摘上桌。
菌菇栽培室,也重新启用。得亏提前做了准备,否则,没了菌种,一些瀚海州不出产的蘑菇,便自此绝种,想再次培育,只能等下次前往外界。
钟庆然去后院逛了一圈,见一切都很妥当,便将心思放到福城规划上。之前已经列了许多条款,只是这东西关系到福城未来发展,不将方方面面考虑周全,怕是容易被人钻空子,自是得好生斟酌,不能心血来潮,就随手定下。
“庆然,这都过去三天了,明宇还没回,不会出问题吧?”童氏面带忧色,连吃饭都不香了。
简明晨闻言,停下扒饭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庆然。
“明宇没事,快吃,再不吃一会饭菜就凉了。”钟庆然咽下口中的食物,这才开口劝慰。在场中,最关心简明宇的非他莫属,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便也安下心来。
人呀,就经不起念叨。当天傍晚,简明宇一行人,便拖着一个个临时扎起的木排,安全返回福城。
“辛苦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吃点东西,其他事情我来安排。”钟庆然随意披了件